她内心固然费解，可也不敢多问，谢了恩，便跟着郭嬷嬷下去。
“……奴婢的父亲半年前……已颠季世了。”她轻声道。
传闻陈家大夫人出阁前也颇具才名――这门亲还是陈老夫人亲身去给宗子求的。
老夫人的目光惊奇地在她身上扫过一圈，“既然你父亲是读书人，又如何会让你――”她顿了顿，才持续道，“到府里服侍？”
苏谨晨红了脸，“谢老夫人夸奖。”
“你叫韩若薰？”老夫人饮了口茶，慢条斯理道。
……固然陈逸斐昨早晨就提示过，而她也早把统统能够被问到的题目默背了个滚瓜烂熟，可这一起上，苏谨晨内心还是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是……”苏谨晨谨慎道，“奴婢父亲，是个落第的秀才。”
“父亲活着时，曾教过奴婢识字――”她顿了顿，轻声道，“《诗经》，《孟子》，《春秋》……奴婢也曾读过一些。”
出师未捷固然让苏谨晨有些愁闷，不过有了芷兰这个高兴果，先前的插曲很快也就忘了。
陈老夫人出身金陵沈家――那是个世代书香的耕读之家。
陈老夫人点点头，看向苏谨晨的目光也不由暖和了几分，“你父亲倒是个有见地的……只是去得太早，苦了你了。”
苏谨晨红了眼眶，半晌才道，“……奴婢生母早逝，家中只要嫡母跟几个兄长，父亲身后，他们便把奴婢赶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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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叮咛了她几句，无外乎就是好好奉侍二少爷，跟着芷兰好好学端方之类，便放了她归去。
郭嬷嬷笑着上前，“老夫人，若薰女人现在是敬自斋的一等丫头，总得置几身像样的衣裳，现做怕是还要等上几天――可巧今早上云裳轩的掌柜才送了几件给丫头们做的秋装，奴婢瞧着她跟红苕那妮子身量也差不准多，您看要不然――”
“是啊。”苏谨晨点点头。她本来还想问问芷兰，陈逸斐是不是很喜好冲冷水澡，不过想想归正跟她也没甚么干系，干脆就没提起。
“奴婢有幸被二少爷收留，后又得老夫人垂怜……奴婢并不感觉苦。”苏谨晨乖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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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点点头，“你带她下去尝尝，如果称身便赏她了。”
“原是如许……”老夫人点点头，“那你家中再无其他亲人了？”
苏谨晨忍不住在内心刻薄地想：这位年逾二十的兄台……只不定在某些方面有甚么难言之隐，再不然……风采翩翩的陈状元实在是个断袖也未可知。
“是。”苏谨晨低头道，“奴婢父亲活着经常说，便是女子，若不能读书明理，也难当‘贤德’二字。”
“是！是！”小女人脸上藏不住的欢乐，忙道，“奴婢必然好好服侍二少爷，酬谢老夫人跟二少爷的恩德。”
身后的郭嬷嬷朝老夫人暗点了下头。
不过苏谨晨幸灾乐祸的时候没有保持太久――院子还没逛完，德正苑那边就有嬷嬷过来传话：陈老夫人叫她畴昔。
“哦？你竟读过这些？”陈老夫人眼睛亮了亮。
“你刚才可都瞧清楚了？”苏谨晨跟着小丫头出了门，老夫人才不放心肠问郭嬷嬷。
再上来时，苏谨晨已经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衫。淡粉色的长裙超脱轻巧，衬得整小我更加娇媚动听，通身气度竟不输陈家的几个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