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杜府,苏妁才认识到不对劲儿。
这桩案子的措置他虽从未向岑彦详加剖判过,但他觉得凭着岑彦的睿智,该是能够贯穿的。莫非竟是高看了?
皇极殿内无幽不烛,高坐于宝座台的谢正卿这会儿正批阅着本日的奏折。
俯头一声几不成闻的嘲笑,谢正卿缓缓起家。绕过书案走至岑彦同侧,眼尾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几分诡谲笑意:“我从未鉴定行刺之人是汪萼派来的。”
经这话点拨,桐氏恍然:“老爷,您的意义是……皇上看上我们家妁儿了?”
“老爷,妁儿虽与杜家公子订过娃娃亲,可厥后杜大人投了谢首辅门下,您便一向不肯再认这门婚事。现在贸冒然又提起,只怕杜大人也一定肯再给这面子啊。”
“大婚倒也不急,只要这门婚事为世人所知便可。”说到这儿,苏明堂神采笃定的对着桐氏,决然决然道:“事不宜迟,我当即修书一封。只要杜大人认下这门婚事,我们立马将妁儿送去杜府小住几日!如此就算断了宫中那位的动机。”
“是!”领命后岑彦却也未急着退下,而是又禀报起另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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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卿倒也没想故弄玄虚,持续解惑道:“早前我便收到动静,有官方富贾自暗盘买了一百名铁勒死士。那日行刺之人所缠的头巾上均刺着白蛛族徽,据传这是铁勒族人打猎时,为保本身安然的吉利图腾纹式,那些刺客皆是铁勒人无疑。”
“并且甚么?”谢正卿敛了悦颜,眯眸骄睨着台下。
岑彦见状,立顿时前呈上一本古蓝皮的黄页册子, 禀道:“大人, 书房内统统藏书均一一记实在此, 请大人过目。”
岑彦赶紧答道:“他仍然会杀了那几个铁勒人,并将他们埋藏于埋没之处。只要没有在他学士府中搜出这些人,汪家便不会遭到连累。”
斯须,苏明堂终是下了决计:“不能再拖了,妁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桐氏也跟着坐了下来,手里的帕子捏了半日,现在已将近绞断丝。
“大人,方才探子来回报,汪萼已将那六名刺客支出后院儿,不知是否筹算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