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中几人两两成双,手脚敏捷的拉起数条波折绳索铺于地上!马车前面的保护队根本来不及刹住正疾走着的马儿,马蹄踩到绳索便长嘶一声径直翻倒!即便是第一条绳索踩空没被绊住的,也逃不过前面密密布设的第二条,第三条……
说完,她见那人脸上有了稍许迟疑,但还是不甚想成全的模样,立时又换了副不幸相,语中凄凄,眸下垂泪:“大婶儿,我家中刚遭了场大火,一家人死里逃生……”
大婶儿手持着根柴枝,毫不客气的往她手上抽了一下,气道:“你来时不是说不怕脏不怕累,别人不爱干的活儿都让我交给你吗!”
“行了行了,快出来吧闺女。”不待说完,大婶儿就带着欣喜之意轻拍了她后背两下,将她推动了院儿里。
道了谢后,苏妁便跟着先前已通过应征的几人一并往里去领衣裳。她拿帕子抹了把几乎滴下来的泪,顿时暴露一副得志的嘴脸。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嘚嘚”声,且后续阵容澎湃,似有千军万马!
“大婶儿,您别看我瘦,可我不怕脏不怕累,别人不爱干的活儿您都交给我!”
不过这还不是最首要的,更加首要的是她若接下了这趟活儿,这一个白日便算是耗完了!
苏妁实打实的忙了半晌,又是担水又是劈柴的,手都磨出了泡,却总也没碰上合适机遇去前院儿一趟。
舆厢内很快传来一声沉着的回应:“无事。”
正想及此,面前丝绸织就的幽帘蓦地自外被人掀起,一股子腥风顺着帘角袭入!
***
跟着‘嗖’的一声剑身出鞘,那锃亮的寒光与他眸底的阴鸷相映托,皆带着如饥鹰嗜血般的狞厉!
原觉得扮扮不幸能获得点儿怜悯,可谁料之前还对苏妁有几分怜悯的大婶儿,这会儿却铁面忘我起来。
如果本日这回再胜利,那消弭苏家的危急也就只日可待了!
究竟证明她这套快意策画打得可谓是天衣无缝,因为这短短几日的时候,她已用此体例悄无声气的偷归去六册了。
爹娘自小教诲她不成扯谎,不过她方才扯的可不是谎,不过是扯了扯上辈子的遭受罢了。
派新活儿,便意味着又有能够靠近前院儿了。只是当苏妁兴颠儿颠的跑至跟前,一脸等候的诚心聆听后,心中又一次遭了雷轰,空欢乐一场。
不出所料,掀起帘子之人恰是进府多年的阿谁马夫。
“小英子,你趁这会儿天还亮,跟着牛车去多拾些柴火返来!”
刀身锃亮,寒气森森,借着日头的金光,那如镜般活动着的灼目光斑直闪的人眼要瞎了。
俄而,那声音又道:“岑彦,记得留两个活口。”
苏妁脸上讪了讪,之前那几家可没这么多事儿事。但这神采只一瞬就被一抹谄笑讳饰了。
“大……大婶儿,能不能换小我去啊,我手都磨出泡了……”边怯生生的要求着,苏妁将两只手摊开,细嫩嫩的一双素手上粉粉的两个大包,看着都感觉疼。
待那幽帘彻开之际,谢正卿手中已握紧了随身佩剑。虽还是面色不改,但眼中狠厉之色已照实闪现。
只是久了大师都集合在秋收前后返乡, 府里的活计便持续不下去断档儿了。故而各府才会在这个时候招些以旬为计的长工应需。
苏妁痛吟一声赶快抽回了手,只得乖适应下:“好……”
“是,大人!”男人得令便一个长跃,飞也似的单身扎进穷追不舍的黑衣人中。
故而想要靠近前院儿的书房,也实在不是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