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赟笑望着面前虔诚诚恳的男人,再度将人搀起来。
孙海犁的身子有些颤栗,面色惶惑,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珠。
肖正德悄悄退到门前,招手表示宫女内监们都退下。
谁知朱攸宁刚一进门,佛八爷便跪下对着朱攸宁行了主仆的大礼。
李赟食指导着桌面,蓝宝戒指在烛光下闪着阴暗的光。
“传朕的旨意,孙海犁驭下无方,革三个月的银米,罚闭门思过旬日。蒋煜做事莽撞打动,不堪大用,着令肃除统统官职,永不任命。”
佛八爷重重的点头,几乎将打动的泪都甩落出来。
李赟点了点头,微微哈腰,一手扶起了佛八爷。
孙海犁终究停止了颤抖,抹掉额头的汗水,当真的叩首:“谢圣上恩情。”
“你也是一片忠心,朕不是昏君,那里会滥杀无辜?朕传闻你家里另有个侄儿?”
氛围便不是方才那般严峻,君臣之间非常敦睦。
“蒋煜,你做事未免也太不晓得轻重了。来人。”
佛八爷站起家,再无初见时那知客和尚普通的沉稳奥秘的模样,如同一个忠仆般点头,惊奇的道:“女人奇谋,这都猜到了。”
李赟便笑了笑,道:“一个孀妇,带大个十六七的孩子不轻易。你为朕办差,出世入死的,总该给你们蒋家留个香火。罢了,朕就破厉,给你侄儿一个小官儿做一做,今后便不做军户了。转头朕让人选个合适的位置。”
佛八爷心下一凛。想来他的祖宗十八代李赟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佛八爷虽还算平静,但也只要他本身晓得此时他早已心跳如同擂鼓,浑身紧绷如将断之弦。
孙海犁转头看了垂首跪的端方的佛八爷,便起家退出了御书房。
佛八爷也叩首,毫无牢骚道:“遵旨。”
待李赟叮咛他退下,单独分开宫门走在宵禁以后乌黑的街道时,佛八爷的脚步才缓缓停下,脱力普通靠在墙壁上喘了好一会的气,随即,一个讽刺的笑爬上他的嘴角。
得了便宜还卖乖,办成了事还要让他顶缸。最后还将他安排成个细作,筹算物尽其用。
佛八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想起白日里与朱攸宁的一番对话,内心的大石头倒是落了地。
佛八爷压下心中的苦楚,感激涕零的跪下行大礼:“圣上体恤草民,圣上贤明,草民感激不尽!此身酬谢圣上恩典,绝无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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