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妃在一旁含笑不出声,项皇后却笑道:“这有如何不敢受的?这东西本是我年青时候带着玩的,现现在看到槿儿,这般的粉雕玉琢,冰雪之姿,才恰好配这镯子。”一边说,一边就亲身榜安槿戴上了,戴好后,又侧头看向阮安柟,笑道,“我那般爱好你姐姐,也没送了她。柟姐儿,你可不要恼了我偏疼。”
项皇后出身西夏,身上还带有少量的外族血缘,身材较中原女子要高大很多,样貌也不是时下京都勋贵家属最喜好的端庄娟秀型,而是浓眉大眼,高鼻深目,传闻骑射工夫极好,本来也颇是一个英姿飒爽的贵女,只是能够在皇后位子上久了,身上积威日重,加上她本就刚毅的样貌,不笑的时候严肃甚重,很有点杀伐定夺的模样。
顺国公府因为身份特别,后辈教诲向来以低调沉稳为主,并不会特别讲说前朝之事,所学不过是史乘记录,更多会讲授祖黄帝与赵家禅位的留天子如何兄弟情深,如何宠遇赵家。只要每一代的嫡宗子长孙成年后,家主才会细细教诲前朝史乘上未曾记录的秘事,以及赵家残存的一些权势。
三皇子妃浅笑着点头道:“儿媳也常叹,这天下间的灵秀都似集合到姑姑家似的,不知叫多少人恋慕,儿媳痴顽,也就是母后不嫌弃了。”
赵太妃笑道:“那倒不必过虑,归正我这里是不留人的,柟姐儿快领着她去你院里吧,走时也不消再来我这里了,都是些磨人的。”
安槿忙带了点惶恐道:“皇后娘娘,如此贵重的礼品,臣女如何敢受?”
此时近看赵敏仪的眉眼,果是与二姐姐阮安檀有些相像,但在安槿看来,她的长呼应当和三姐姐阮安柟更似一些,都生的赵家一双典范的大大的凤眼,长长的柳叶眉,长相明艳动听,只是赵敏仪的雍容端庄压住了明艳的长相,眼神沉寂便似了阮安檀。
阮安柟忙施礼带笑恭敬道:“娘娘厚爱,臣女感激不尽,岂敢有不恭之心。再者,皇后爱好舍妹,实在是舍妹之福,臣女欢畅都还来不及哪。”
这话说的世人都笑了,项皇后告别而去,三皇子妃便携了有些沉默的阮安柟另有微微猎奇打量她的安槿一起去了西侧殿。
当今的皇后娘娘便是前一代西夏王的嫡长女,现任西夏王的长姐西泽郡主。
阮安柟低垂着脸,未有表示,倒是安槿又猎奇的多看了三皇子妃几眼,这位传说中最为端庄风雅出众的赵家大表姐,传闻和本身二姐姐很有几分相像的大表姐赵敏仪。她只是刚穿不久的时候在外祖家见过一面,但刚来时谁都是陌生的,要熟谙的东西太多,委实记得不清了,只记得她穿戴格外的富丽,气度雍容风雅。
顺国公并没有本日便呼唤了赵承奕,而是先叫管家问过了赵承奕克日的日程行事,又叫了赵承奕的小厮先问过了话,才在第二日用过早膳后叫了赵承奕去书房问话。
顺国公坐在太师椅中渐渐打量本身的这个最小的孙儿,他夙来除了嫡长孙,对其他孩子都不甚看重,一概交给了先生,先生是赵氏家臣,素有目光,也虔诚可靠,他只按期问先生他们的行事品性便罢。正因赵氏祖训除宗子嫡孙,其他家属后辈只重品性,不重才调,平淡慎重孝忠为妥。他不肯与其他子孙多打仗,也是怕见到良玉美质藏匿,而忍不住教诲一二。
此时面前十一岁的少年身着一身极其不打眼的浅灰色细棉布衣,脚上是一双同色系的布靴,明显因为早上夙起熬炼过,靴子上有被露水打湿的浅浅陈迹,还踩有少量新奇的泥土。少年打扮朴实低调,却更衬得一张脸非常打眼,小小年纪,已是非普通的诡谲素净。而少年那赵家特有的微微上挑的凤眼中,倒是一派安静,眼眸通俗而看不出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