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桃花林很大,来赏花的人也很多,入眼看去,仿佛不管哪个方向都有人在。叶明蓁看了一圈,却没瞥见齐承煊的踪迹。
齐承煊只得把丫环叫来,硬着头皮来学折花。
“形状丑恶,让你见笑了。”
她总算是看出来了,蓁蓁要她陪着过来,可不是要与她一起赏花,而是为了见太子殿下!恐怕是那盘点心也是太子送的,那张一晃而过的纸条也不是她的错觉。
叶明蓁托着下巴,道:“我觉得殿下无所不能,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你。”
齐承煊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道:“你如何晓得是我来了。”
不就是几朵花吗?
突然重见天光,叶明蓁另有些不太适应,她下认识地眨了眨眼,这才朝齐承煊看去。
太子行事向来稳妥,游刃不足,没成想本日竟栽在了几张纸上。只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叶明蓁便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他烦恼道:“可贵见你一回,如何能将机遇华侈在这些纸上?”
“方才不是已经作了一首诗了?”叶明蓁不由发笑:“即便是有诗兴,哪会走几步便冒出这么多诗来。”
齐承煊喉结转动,眸色也暗了几分。
“天然是为了见你。”他闻声转过来,泰然道:“你不进宫,我也进不去国公府,想要见你比畴前还难,天然是要想方设法过来寻你。”
他这先生做的可不太合格,做出来的成品也是歪歪扭扭,没了附加上去的其他意义,纸船也只是一个小丑船。
他的心上女人,因为已是别人妻,他求而不得,只能在半夜梦回里数次想起,展转难眠。他几次动过旖念,醒来时也曾暗恼惭愧,可还是止不住心中不该生出的动机。
到最后,齐承煊干脆把纸张往前一推,破罐子破摔道:“要纸花干甚么?你如果喜好,满山的花都送你,有真的在面前,何必看假的?”
“……嗯,都雅。”
虞曼音浑然不觉,还道:“蓁蓁,这儿可真都雅。你不是向来喜好桃花吗?到了这儿,是不是也感觉诗兴大发?”
去桃林赏花的人有很多,叶明蓁晓得齐承煊会避开其别人,可直到步入桃林范围以内,她才想起来,那纸条上只写了请她在桃林相见,却并未说在那边。
他还真没有。
她的目光澄彻,无一丝歹意邪念,却看得齐承煊打从心底感觉心虚。好似他那些肮脏的动机,也在叶明蓁的谛视中赤裸裸地摆在天光之下,他羞于开口,又自惭形秽。
时候也太长了。
她这幅模样,反而让虞曼音更加警戒,她刚想要说点甚么,叶明蓁便先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又轻声说:“我畴前仿佛见过椿儿折花的……”
叶明蓁抿唇笑道:“既然如此,那有何不成呢?”
直到此生。
爱欲疯长,到厥后根深难拔,日夜受心魔困扰,他明知不该想,不能想,可情难自抑,到厥后便是心不由己。
……
虞曼音自发不该打搅,幸亏太子筹办的非常安妥,别的给她筹办好了茶水滴心,另有一本打发时候的书,也不感觉无聊。虞曼音翻了两页,心中倒是越翻越不得劲。
还太早了。
虞曼音:“……”
“你亲身写的纸条,莫非我还认不出你的笔迹吗?”叶明蓁弯了弯唇,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殿下如何有这般闲情逸致,乃至还与丫环们一道折纸船?”
“……”
虞曼音也晓得这个事理,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齐承煊本日出宫来,还是是一身常服打扮,倒与畴前的齐公子一模一样。他背动手站在一棵树下,昂首看着树上花瓣,不知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