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观的视野终究从颜绾面上挪开了分毫,“方才去昭仁宫,昭仁宫的人说太妃到此处赏梅来了。”
棠观无法的垂眼看她,嗓音沉沉却模糊带着些笑意,“是去紫宸殿……你竟到现在才发明,如果换了个带路的,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拐了去?”
偏头见那大好的阳光从雕花窗棱中投进殿内,在榻前的屏风上映着班驳的纹路,她赶紧抬手抵住棠观的肩,理直气壮的开口道,“陛下你不能如许,你如许我就要动胎气了。”
留颜绾在紫宸殿用了晚膳后,棠观的书案上便另有厚厚一堆奏折等着批阅。
垂垂的,最后的那一点如坐针毡也没了……
是啊,他从小便没了娘亲,现在晋帝也驾崩了……
宠妻如命的某位天子陛下立即改口,“好,不是笑谈,是前无前人的千古一后。”
颜绾微愣。
刚转过身,颜绾只感觉腰间一紧,整小我一下扑进了那略带龙涎香的怀里,还未说完的话尽数被那略带些凉意的唇重重的堵了归去。
这态度的逆转也太快了……
颜绾噎了噎,不平气的挑眉,撇嘴道,“这皇宫如此大,我不迷路就不错了…”
颜绾一脸懵逼的被摁着坐在了龙椅上,待到反应过来时,差点吓得弹起来,“喂……”
“去哪儿?”
颜绾愣愣的坐了一会儿,见棠观批着奏折神采凝重,便也不敢再说甚么打搅他了,只好眼观鼻鼻观心持续磨起了墨。
颜绾被逗乐了,一下没憋住就噗嗤笑出了声。
颜绾赶紧否定,“我没……”
棠观偏头看了眼身后,简短的叮咛了一句不必跟出去,便亲身将殿门合上了。
紫宸殿……
顿了顿,棠观的视野刚好落在一旁的砚台上,“你如果在乏闷,过来磨墨如何?”
说着,他亲身从一旁挪了个凳子过来,拂开衣摆坐下,重新拿起结案上的奏折。
棠观的声音里俄然多了一丝凝重和不易发觉的哀伤。
那不是棠观近几日措置政务的处所么?
……固然这也没错,但见着他还心不在焉,这就忍不了了!
她回过神,垂眼道,“皇上……”
“咳,一日不见,你说话倒是越来越肉麻了。”
“谢皇上。”
棠观发笑,“当朝皇后在宫中迷路,若传出去,必定会成为官方的一大笑谈。”
身后从未跟过如此多的內侍和宫女,颜绾这一起都走得有些别扭,也有些心不在焉,以是直到走近了紫宸殿才堪堪回过神,有些惊奇的顿住了步子,“……这不是回昭仁宫的方向?”
“阿绾。”
是谁刚得知她有身孕时,就欢畅的恨不得昭告天下,现在还不过几日,就开端嫌弃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第一三八章帝后
颜绾有些小纠结,“这,这分歧端方吧?”
“……”
“你可晓得,从今今后,你这腹中的孩子……便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说完,他微微眯起眼,俯头凑到了颜绾鬓边,有些迷恋的嗅着那股淡香。
再加上身后拥着乌泱泱的一大票內侍和宫女,看上去便显得尤其陌生。
这回轮到颜绾脸黑了。
棠观好久没见她这般笑过了,一时看得愣了愣,随即便是眸色一深,唇角的笑意也敛了半分。
……棠观如何仿佛老是对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患得患失的?
若论起来,与他最亲的,还真只剩下她腹中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了。
“带我来这里做甚么……唔。”
见他要开端措置政务,颜绾便见机的筹办悄悄回昭仁宫去了……
啧,这龙椅坐着还挺舒畅。
她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拉住棠观垂在身后的发尾,毫不客气的拽了拽,“陛下的意义是,这孩子比我还首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