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刻,她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似的,将手中的药碗拿开,但却也没当即递给颜绾。
假山四周,有很多空酒壶,在班驳的树影里被扔了一地。月色如水,都未能点亮棠遇眸底的烁烁光彩。
“那你娘……”
颜绾蹭的站起家,双手覆在小腹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某位天子陛下,“皇后的职业素养……明显是诞下龙嗣!”
——“攻破北燕王城那一役,领兵的奚小将军失落了,至此存亡不明。”
门口的侍卫眼睁睁瞧着方才出门还兴冲冲的璟王殿下满脸愤懑冲进了府内。
而是沉声朝豆蔻说道,“药还烫着,如何能给娘娘喝?”
“我本日去找皇兄,本来是想问奚息何时能回京,却不料皇兄竟是沉默不答。我又自请去那北疆接他返来,皇兄还是以呵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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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选秀?!
向来心软的棠遇如此揣摩着。
“看着仿佛挺委曲的?”
只要不被棠观抓住把柄,只要等找到软软……
“那殿下现在又是在为何事忧心?”
颜绾一怔,不解的抬眼望向得空,“……如何了?”
竟还敢辩驳她?!
棠观不解。
萧娴缓缓站起家,背朝着棠遇走了几步,“奚小将军此次在北齐领兵,奴婢担忧,皇上会对他有所顾忌……”
“吁——”
颜绾扬了扬下巴,振振有词。
棠遇愣住,赶紧诘问道,“甚么意义……”
那一身黛色衣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环抬起脸……
“那你是筹办……出兵了?”
颜绾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放松下来,靠进棠观怀里,沉吟道,“之前几月的战事过分惨烈,现在最是要疗摄生息韬光养晦,若不断战,怕是大晋也难以支撑更久……与其到了当时不得不出兵,倒不如现在应了北燕的乞降。”
看来面前这位璟王殿下还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啊。
颜绾瞪眼,刚要开口,倒是手腕一紧,重新被压回了藤榻上,“唔……”
“……不晓得啊。”
欢畅?
“王爷……?”
叹了口气,棠遇抬头将那酒壶里的残酒一饮而尽。
看来他日,他还得同总管说一声,哪怕未几照拂些萧娴,也千万不能让她因罪臣之女这个身份遭到无端欺辱。
但是她也只是有半晌的不风俗。
颜绾放动手中的小锄头,有些惊奇的站起家望向棠观。
她没再出声,只是悄悄听着棠遇微醉的叨念,足足听了有半个时候,才终究叹了口气。
而豆蔻面上更是闪过一丝明晃晃的惶恐。
“啊。”
棠遇松了口气,“这个天然不必担忧……皇兄毫不会思疑奚息……”
颜绾直起家,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陛下,你现在是天子了,得有一个天子的职业素养。”
颜绾从棠观那边得知了北燕新帝即位的动静。
眉眼温娴,神采端方,恰是之前被充作官府杂役的萧娴。
像是再次被戳中了把柄,棠遇的神采一下苦了起来。很有些暴躁的踢了踢脚边滚落的酒壶,他寂然的在树边坐了下来,“没甚么……你下去吧。”
“没事吧?”
“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她很有职业素养的好不好?!
“传闻本日北燕大败,即位的新帝已向大晋和北齐送了降书。战事既停,奚小将军但是要返来了?”
说罢,便凑到碗沿试了试,觉着不太烫后才蹙眉憋着气将那药一口饮尽了。
棠遇本就非常委曲找不到人说,被萧娴用奚息这么一引,那满肚子的话竟是再也忍不了了。
见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非常奥妙,颜绾也莫名感到了一阵蜜汁难堪,赶紧打圆场,伸手去接那药碗,“咳……没干系。我皮糙肉厚的,哪有那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