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绾正端着茶盏坐在圆桌边,乍一闻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心头竟是重重颤了颤,直到看清来人是一面熟的宫女,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方才将食盒送到正殿里的宫女又推开殿门走了出来。
颜绾靠在床头发了好久的愣,俄然想起四年前刚到大晋的时候。
冷酷的嗓音里仿佛浸着毒液,刻薄而刺耳,“奉告我……危楼根底在那边?”
是她太贪婪。
无人应对。
殿内除了她再没有旁人,殿外也没有甚么动静。
颜绾仿佛没有闻声,“自你被贬并州后,危楼便与棠珩再无干系。并州那一起的刺杀,雁城时疫,另有软软的异瞳,没有一件事是危楼所做。”
颜绾微微一怔。
走到棠观身边时,她停下步子,不轻不重的开口,“危楼易主了。”
棠观忍无可忍的别开眼,眸色再次冷了下来,本来重燃的但愿也被尽数燃烧。
“就凭你乃至狠不下心对我用刑。”
看着如许陌生的颜绾,棠观此时只要一个动机,那就是尽快分开这里……
半晌,她闻声棠观沉沉的嘲笑声,“你觉得,我还会信么?”
被掀翻的圆桌狠狠砸在屏风之上,桌上的统统东西一应落地。
“啊。”
只打了一声号召,顾平便脚下生风的进了殿内。
已经两日了,皇上已经整整两日粒米未沾了。
她从不会检验做错了甚么……从不会……
那走进殿的脚步踏得非常迟缓,每一步的声音都带着些寒意,同时却又含着极强的迫人威势,一声一声毫无偏差的踏在颜绾心上。
明显一向都晓得棠观和危楼难以共存,二者只能择一,却还一心想要分身。
徐承德一愣,赶紧拂尘一挥,提步追了上去,“起驾长乐宫。”
颜绾只用了一眼,便肯定本身被囚禁了。
她没有转头,而是微微俯身,因为刚小产身子衰弱的原因,她半撑着榻沿,咬牙坐了下来。
还未等她说完,那宫女便放下食盒,抬手指了指本身的耳朵,又指了指嘴,连连摆手。
她是陆无悠。
不远处,那圆桌上的食盒飘散出一阵饭菜的香味,对于昏睡了几日的颜绾来讲,显得有些久违,让她不由朝那边望了一眼。
颜绾只觉得是那送饭的小宫女方才忘了甚么,以是又折返来了。
看来,有些事也不是想清零便能清零的,正如她同棠观的那些恩爱光阴另有她的孩子……
“……够了。”
棠观会信她,就算不是至心实意,他也会挑选自欺欺人。
和四年前,终归是不一样了。
那宫女回身,一瞥见圆桌边坐了个白衣女子,顿时被吓得低呼了一声。
那宫女终究有了反应,回身惊奇的瞧了她一眼。
徐承德想了想,顿住步子转回了身。
“刷——”
那双都雅的桃花眸既熟谙又陌生,让棠观既眷恋又止不住仇恨。
颜绾垂着的眼睫颤了颤。
棠观已经分开,她再没需求强撑。回身回了榻上,她抱动手臂微微伸直。
以是哪怕到了这个境地,还是下认识的不肯对她说出一个“死”字啊。
哪怕再如何心如死灰,该饿的时候……也还是会饿。
无趣,无趣至极。
畴前的陆无悠,从不会检验,以是就从不会悔怨。
既然颜绾不能替她留住统统,她又为何不能做回陆无悠?
四年前的她,何其高傲,何其自觉。具有权力后,更是变本加厉。一心只为完成所谓的体系任务,只为证明本身多有手腕,只为享用那翻手为云的掌控感。
想了想,颜绾闭上眼。
风烟醉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