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绾正在调剂姿式的行动一顿,灵敏的从那笑声里听出了几分醉意。
棠观俄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先退下。”
“危楼楼主……陆无悠……”
闻言,颜绾眸色黯了黯,又是无可何如的点头。
“还,还丢在肃王脚下?!”豆蔻抱着自家楼主脱下的大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反复问道。
左手中指上的玉戒。
豆蔻愣了愣,也仓猝向颜绾表白了态度,“奴婢也决然不会说出去。”
而若能在暗中帮些忙就能稍稍弥补内心那一丝小惭愧,倒也不错。
“渊王有甚么本事……还不是靠着那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危楼?!也不知危楼楼主是如何想的,竟然助纣为虐……可见她与那渊王定是一丘之貉,铁定也不是甚么好东西!”
“殿下,再过些天……新王妃便要入府了,这府里的安插……”将士转头向四周看了看,面上浮起一丝不平,咬牙道,“外务府的人果然是有眼力见。”
言下之意,便是挑选还是站在颜绾这边,助她拿回玉戒。
玉戒!!!
“是,陵公子仿佛醉了,部属已经派人送他回府了。”
恰好太后和皇上的旨意里又的确没有提及嫡庶,这才让荣国侯如此等闲钻了空子。
她俄然从榻上坐了起来。
若他还在东宫之位,陆无悠与危楼,他迟早会斩草除根。
颜绾有些心虚的想。
颜绾行动生硬的脱下大氅摘上面具,在软榻上坐下,痛心疾首的揉了揉眉心,一双标致的桃花眼耷拉着眼角,寂然的点了点头,“丢了。”
玉戒?
得空冷声弥补,“我已归去寻过,院中没有。必然被肃王拾去了。”
她虽是个“追求权谋”的小人,但却另有一点点知己,离穷凶暴极的好人还差那么一点……
颜绾听得真逼真切,院中的肃王殿下竟亲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并且!在报出她的名姓后还嘲笑了一声!!
荣国侯府竟不顾惹怒皇上的能够,也要以庶换嫡。
正月初八大婚……
“好了。”
就在她的指尖已经将近触到那抹玉色之时,玉戒倒是俄然在瓦片上弹了弹,完整偏离了它本来的方向,一下错开了得空的手指,从房顶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棠观缓缓起家,眸中的醉意更甚。
若他还在东宫之位……
脚边被甚么东西悄悄的碰了碰,他垂眼,眸底的醉意已消逝的干清干净。
再者,她畴前对棠观动手本来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能回到21世纪,现在没有了体系的束缚,今后她也不筹算涉足党争,天然不必再与这位肃王殿下作对。
“……玉戒丢了?!”
他现在的了局有一大半是她亲手倒腾出来的。
一声低低的笑。
那将士辩驳道,“那里是单单因为陛下的圣旨,清楚是那些主子想要借着打压殿下您去凑趣渊王!”
棠观垂眼,眸色终究掠过一抹暗淡,唇畔勾出些苦涩的弧度,让那本来冷硬的表面温和了很多,但也显得寥寥。
一枚……
仇恨那些凶险暴虐的手腕,仇恨那些玩弄权谋的把戏,更仇恨这兄弟阋墙的夺嫡纷争。
也不知屋内沉寂了多久,一向面无神采冷着脸的得空倒是终究开口了,“此事不宜张扬,要在其别人晓得前拿回玉戒。”
也不知这玉戒除了玉石还掺了些甚么,现在在夜色中竟然还微微亮着光……和荧光棒似的。
“甚么人?!”
颜绾愣了愣,睁眼看向榻边立着的两人,心头有丝非常掠过。
也不知殿下内心要如何难受……
并非恨意,而是纯真的仇恨……
棠观放动手中的酒杯,抬了抬眼,嗓音沉沉,因喝酒的原因却微微有些嘶哑,“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