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长年习武的原因,比起其他皇子,棠观多的便是那丝硬气,那丝……宁折不弯的威仪。
摘下凤冠后,颜绾只感觉昏沉了一天的脑筋终究复苏了,自打扮桌前站起家,她的视野避无可避的落在了桌上的合卺酒上,方才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哦哦。”豆蔻回过神,赶紧蹲下身开端翻箱倒柜起来。
……他的王妃仿佛还挺入眼。
身量纤纤。
而此时现在,再瞧着看上去便略显娇弱的颜绾,仁慈的肃王殿下微微蹙眉,又在躺枪的荣国侯府头上安了一个“苛待庶女”的名头……
见喜娘出声,屋内剩下的几个丫环也从速伏身应和,“恭祝王爷王妃白头偕老,儿孙合座。”
“肃王殿下,请揭盖头。”
颜绾皱了皱眉,想要将那勾住的头发从发钗上绕开,倒是越折腾越乱七八糟,硬生生又拉断了几根。
……啊,这特么就很难堪了。
就在颜绾打量棠观的时候,肃王殿下一样也垂眼瞥了瞥他的新王妃。
颜绾面前还挂着金灿灿的步摇帘,一站起家就开端不竭晃她的眼。
当那沉甸甸的凤冠被取下,颜绾的脑袋终究被束缚能够思虑时,她才有些不美意义的小声开口,但愿能弥补刚才的蠢样,“……妾身实在取不下这发钗,让殿下见笑了。
“殿下,”想了想,她还是转过甚,顶侧重重的凤冠勾唇浅笑,“容妾身先把凤冠取下来……”
颜绾微微低头,交握在身前的手紧了紧。
棠观悄悄的看着铜镜中摘下凤冠、终究没有步摇遮面的女子,眸色虽冷却还是有一丝非常悄无声气的掠过。
因着这份“顾恤”,棠观在大婚之前便已叮嘱过下人,毫不成因王妃的庶女身份对她多有怠慢,如有违背,必然严惩。
不敢再在这新房内多逗留,喜娘忙不迭的便带着几个丫环齐刷刷的退了出去,得空本来还面无神采的立在原地,被豆蔻扯了扯衣袖这才朝门外退去,关上门前还特地又望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颜绾。
长发及腰,面庞精美,模糊还透出些明艳柔嫩的色彩,低垂的眉眼间还带着些娇憨。
新房的门被推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恭喜殿下,道贺殿下……”被肃王殿下的威势一吓,喜娘心口紧了紧,只觉得他对这位新王妃有诸多不满,赶紧伏身恭贺,声音里都平增一丝忐忑。
身边一沉,倒是棠观已经在离她一尺远的处所坐了下来。
颜绾挑眉,决定收回方才说棠观没有那么“梗”的夸奖。
“……嘶。”正要取下束冠的发钗,倒是不谨慎勾住了几根发丝,她向外一扯,直扯得头皮发麻,不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新房的门被悄悄合上,冰冷的屋内也不知是因为红烛高照,还是因为只剩下两小我的含混氛围,竟开端逐步升温起来。
新房内。
那是一张表面线条冷硬、偏于凌厉的面庞,但在暖橘色的烛火中和下,却染上了一层暖和的光彩。长眉微挑,双眸慎重而凛冽,显得眉眼冷峻,但那冷峻恰好又被几分磊落安然融去了阴戾,反倒透着独占的疏朗。
颀长而矗立的身姿透着些一如既往的熟谙感,却让她不得不稍稍仰开端,才气将这位殿下的面貌窥测清楚。
这就是……棠观?
来宾中有与棠观自小便熟悉的纪王世子,和两位曾经的太子伴读。几人皆为棠观的处境感到心寒,灌酒也只字不提肃王妃,只说蜀道难、并州荒旱,一场喜宴竟是垂垂变成了践行。
固然心知肚明这婚事的确是这位肃王受了委曲,也清楚本身压根没筹算嫁给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