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林苑往倚枕上靠靠,抬了帕子压压唇角,抬眸打起精力朝她看去:“本日找你来,也是想亲口问你一句准话,当年救我是不是你?”
这时,闲来无事在殿外洒米粒喂雀田喜见太子仓促出来,不免惊奇问了声:“殿下,但是出了何要事?”
他颤动手将她滑落下去的手塞进锦被中,又轻柔抚去她眼角残泪。
“田喜,我与圣上那些是是非非,你是少数的知恋人。当年我如何怀太子,太子又如何能生下来的,你再清楚不过。” 她声音缓缓道:“从晓得怀上他那刻起,我就清楚晓得,此生我必定是亏欠他。”
凤阳自是不肯承认,不说她当年救下她本就动机不纯,就说此事坦白圣上三年之久,害得圣上肝肠寸断了数年这桩罪恶,若要那睚眦必报的圣上晓得,那还得。
他也笑,倒是虎目含泪笑。
“阿苑,我们相许来世可好?”
太子就令人将他架起,带他一道分开乾清宫。
田喜眼眶有些发涩:“主子也没甚么功绩,做也都是主子应做本分,偏劳主子爷跟娘娘如此信赖,感念。”
寝宫大门被封闭的那刻,木逢春猛地咬住拳头,泪水滚下。太子朝远处天涯望去,不让人看他泛红的眼圈。
可他还是还是感觉她的声音那般动听,饶是这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听不敷。
凤阳忍不住几次望向皇宫的方向。
后代人评价晋朝,总要给其付与各种百般的色采。
一回三万声,一回九千声。
比方那被戴了绿帽还被儿子当堂戳穿,颜面尽丧的建武帝;比方那反了老爹、娶了孀妇、还要带皇后上朝听政最后还给皇后殉葬的建元帝;比方那当着天子好好,非要生长个专业职业,而这专业职业还是令人匪夷所思妇科大夫建兴帝;再比方今后数几代的天子,有喜好当厨子、当木工,有热中于研讨如何插翅膀飞天的,故意心念念求佛修仙,另有不爱红妆爱公公、气得朝臣吐血三升,的确荒唐至极,等等等等,这些天子奇葩事,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不知过多久,殿内动静方歇下来,而后传来内里人沙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