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死攥着拳,恨目切齿的瞪他,他渐渐收了面上情感。
那恶梦一如既往,每寸场景皆是刮贰心肝。
林苑不知的是,彻夜,她又入他的梦了。
忍着额头微微刺痛,晋滁看向她,忽而一笑:“换作旁的妇人,孤自是介怀的,毕竟夫人也清楚,畴前孤便是去那青楼寻欢,找的也皆是清倌。”
林苑终是变了神采。
正拎着酒壶低眸慢喝着酒的晋滁,闻声声响,行动稍顿后,就回眸看过。
林苑与他暗沉的眸光相对,不由得连连后退数步。
可还是人!可还是人!!
他声音一落,那双细白双手颤了下后,不自发的收紧伸直,绞在一处紧紧攥着。
“殿下。”她掐了掐手心,待面色大抵安静,就抬手掠了下鬓发,温声轻笑:“太子殿下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对一嫁过人生过子的妇民气生惦记,也不怕污了您那令媛贵体。”
另有昔年的这些经验历历在目,他又岂能再受她勾引。
可谓是入了魔障普通。
抬袖拭净面上的泪痕,她就又静坐在那不动。
晋滁回过甚来,拎了酒壶抬头猛灌口酒,而后回身脚步发沉的往那绣床方向径直而去。
他冷戾的打量她,从方向一侧的乌黑面庞,到她孱羸瘦肩,再到那柔嫩无骨的腰身,最后至那纤细的双腿,小巧精美的足。
“另有八息。”
她红衣素手坐在花轿中的,她白服素衣手扶孕肚的,她度量稚儿温言含笑的……更多的还是,他曾几次梦里见到的,她展转承欢于旁的男人身下模样的!
拨起珠帘的手一颤后,快速收了归去。
林苑闭了眼。
本就睡意浅的林苑顿时惊醒,猛地从绣床上坐起,惊奇的望了畴昔。
门竟是从外头给锁上了。
林苑缓缓抬眸,眼圈微红的看他一眼,下一刻却俄然屈了膝朝他跪下,膝行两步,伏了薄弱孱羸的肩,哭倒于他面前。
接下来的几日, 晋滁未再踏进教坊司。直待第六日,月上中天的时候,他带着浑身酒气, 推开了贵锦院的房门。
晋滁高低的将她寸寸打量,脑中乱窜的画面越来越疯魔,呼应眸光越来越森戾。
晋滁的眸光打她疏松的鬓发移至那难掩惊颤的美眸。定了瞬,而后他低眸渐渐喝了口酒。
既然她是起因,那便由她来解了他梦魇便是,他又何必自苦。
晋滁阖了眼,及时遮了此中戾色。
他咬紧牙槽嘲笑。
“昔年孤年青,方让夫人耍的团团转。”他不怒反笑,眸底冰冷:“夫人的计俩还是收下罢,莫待真激愤了孤,逼孤今个夜里下狠手折磨你。”
晋滁眸底腾起隐蔽的灼光敏捷压成了伤害暗光。
面前的女人芳香柔嫩,外头氤氲的光晕透过红罗帐覆盖她身上,落入他眼中,好像红香狼藉,旖旎环绕。
晋滁低眸扫了眼手背上的红痕,也不起火。
没有旁的男人,唯有他。也只能是他!
晋滁看她道:“只要你不再触怒孤,孤也不会过分难堪你。”
他落了眸光向下,在她衣裳的下摆处愣住。
畴前他尚可用烈酒将情感强压下,可彻夜,他不欲再压了。
晋滁却也不急着去追,转而踱步去那绣床旁,斜倚着床架,掀眸疏懒看向那仓猝闲逛的珠帘。
林苑用力拽了两下房门,可那两扇雕花木门好似焊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他低眸看她,狭长眸子里暗芒涌动。
在最后一次打量后,他微赤的眸光盯视着她无认识捂在襟口上的双手,压抑着声:“放手。”
林苑由着他的行动看向那高耸的疤痕,一刹时也想起昔年之事,神采不由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