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程三爷又捻了手指上的烟煤,烟色就很快在指间韵染开了,黑中透亮,超不超品现在还没法肯定,但上品是跑不掉的。
所谓四宝,笔墨纸砚,恰是文房四宝之意。
制墨业生长到现在,实在大师程度都差未几了,而要一决高低,只能在细节上决定成败,这原质料的品格天然就成了重中之重了。
贞娘接过钱后,数出本身应得的部分,又把多余了退了归去,随后又冲着九叔公一揖礼,并未几话,回身回家了。
贞娘此举好象是跟李氏墨坊对着干似的,然实则倒是无法之举。
“四万钱。”罗少爷不甘逞强。
“哦,小女人很有信心嘛,我瞅瞅。”那程三爷蹲了下来,先看烟色,不由乐了:“丫头,你这烟色有些不太对吧,如何有些发灰,该不是掺了松烟煤的吧。”
“那行,丫头,你可记得啊,你得帮我烧点这类烟料,人为不会少你的。”陈三爷道,然后又闲逛悠的分开了。
“郑管事,到柜台上去取五万钱来。”九叔公淡淡的看了贞娘一眼,冲着身后的郑管事道。
整条四宝街上,满是卖文房四宝的店铺,而徽州各大墨坊在这条街上都有各自的墨轩,用来揭示和呈例各家的墨品的。
现在七祖母正可趁着这事敲打一下,也能束缚一些。
到时,她到底有没有掺假就更扯不清了。
贞娘这时就走到李氏墨轩的内里,在一边屋檐下的青石长阶上坐下,把那罐烟煤摆了出来,然后用手指沾了点烟煤,在青石板的地上写了几个大字:“超品桐油烟煤,价高者得!!!!”
贞娘看到这位程三爷,赶紧起家,微微一揖礼,倒是淡定的道:“三爷爷,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没有看我的烟料,又安知我口气大不大。”
七祖母一过世,嫡宗主家就再也没有能压抑这些管事同大徒弟的人,因而各庶族最后一拉笼,嫡宗墨坊就散了。
“三爷爷,所谓见者有份,好东西要分享,更何况这们女人但是写了然,价高者得。”此时,那罗少爷已经蹲了下来,伸手进罐里捻了点烟煤,然后举起来迎着光看,随即哈哈大笑:“好烟煤,够得上超品二字,这烟煤我要了。”
九叔公看着贞娘,眼中倒是有了一份赏识。
“呸,罗家小子,你带着你的红颜知已一边听书看戏去,别来打搅三爷爷。”那程三爷好似怕这姓罗的要跟他抢那烟煤似的,竟是将全部瓷罐紧紧的护着。
“不可,先来后到。”那程三爷急了,护着那瓷罐冲着贞娘道:“小女人,这烟煤我出一万钱。”
“鄙人恭候。”那罗公子一揖礼,也带着田繁华走了。
“嗯。”那程三爷点点头,便伸了两指捻了点烟煤在手中。那烟煤一动手,程三爷的神采就有些不对了,普通的烟煤动手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颗粒感,固然这类颗粒感并不较着,但熟行还是能发明的,而这丫头这烟煤感受却很绵柔。
贞娘看着他,倒是认得,城门洞那处,本就是城内各行各业运货进城的必走之路,贞娘就曾见过这位老爷运货进城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就是程氏墨业的程三爷。
“五万钱。”九叔公持续道。跟着代价越来越高,九叔公身后的郑管事神采就更欠都雅,总之现在他清楚,别的不好说,这管事一职必定要没了。
贞娘这时才回过神来,事情到了这个境地,她的目标已达到,但不能任事情再生长下去的,毕竟,再生长下去,就是打李家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