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因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随即又羞又恼,她长那么大还没人对她说过如许轻浮的话呢!这算是被人调戏了?
沈泽西倒是淡定得很,头也不抬地说:“嗯,你又聪明了一回。”然后合上书,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说:“你如果一向保持,父亲母亲也不会日日愁着你嫁不出去的事情了。”
三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方,安温馨静的用饭,就连一贯欢脱的沈斯汝也端端方正地坐着,有个闺秀的模样了。
这句话倒是噎得沈斯汝说不出话来,细心想想,上京也并没有那么好,还不如清河清净,她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不过我想,每个处所都是如此吧?有好的处所,就有不好的处所。”
沈泽西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满香楼特地放在雅间供人解闷的山川纪行看了起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管不着他。
沈泽西也不辩驳她,只是似笑非笑的将她望着,崔嘉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住不去回瞪他。
沈斯汝用袖子遮了一下,将口中的漱口的茶水吐到了青团捧着的漱盂里,然后笑着说:“满香楼公然名不虚传,回京的时候我定然还要再来一回。”
两兄妹吵架,崔嘉因这个外人实在难堪的很,又恐怕他二人拿她说事,见沈斯汝实在不是沈泽西的敌手,便劝道:“阿汝,别吵了,我听闻沈世子夙来风雅,如何会将穹苍要归去呢?”
沈斯汝一下就蔫了,沈泽西这小我太讨厌了,蔫坏!
沈斯汝被他气得要死,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士可杀不成辱!
崔嘉因瞥了一眼沈泽西,也没细心看他脸上的神情,无声的福了福身,兀自退到了屏风后。
“莫言!将你主子拉出去!”
崔嘉因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公然,沈泽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远在天涯,近在面前。”
沈泽西倒也没健忘受了无妄之灾的莫言,给他摆脱道:“他是我的人,听我的。”
沈泽西眼含戏谑,却出人料想地没说甚么刺激人的话。
崔嘉因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怕两个小祖宗掐架啊,她对沈斯汝笑了笑,说:“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你不要担忧吃穷了我,将你留下来抵债。”崔家家大业大,崔嘉因又是郑老太太和卢氏心尖尖上的人,常日里的犒赏和年节时候给的红封流水一样淌进玉棠馆,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常日里也不如何出府,顶多也就是犒赏下人和买点胭脂水粉之类的小东西,底子就花不了多少钱。是以她固然不晓得本技艺头究竟有多少银子,但也从不担忧会有一天她没有银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