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满是恨意,不加粉饰的恨意,仿佛要将赵先吞噬殆尽。赵先畏缩地今后挪了一步,崔嘉因见了,心中嗤笑,这没用的废料!可废料又如何?崔家高低,全都被他害死了。
想的多了,肝火就不受节制地浮了上来,他冷冷地盯着崔嘉因,不耐烦地说:“朕忙得很,有甚么事非得见朕?”
明显崔嘉因甚么都没说,徐德海却面色大变,他一惯以来面上都是天子的人,从未有人思疑过他一身侍二主,原觉得他藏得很好,却不想叫这个废后给看出来了。
崔嘉因当真地问:“表哥,你畴前有没有爱过我?”
她想到母亲临死前送来的那封信,内里没有提到一个抱怨她的字,满是让她逃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不要让崔家真的绝了最后的一丝血脉。
也罢,废黜了她的皇后之位,再给她另一个位分吧,只要她安循分分的不再惹事,他还是情愿放她一条活路的。
赵先被人一言挑出最尴尬的事,神采涨的通红,不待他说话,崔嘉因又说了:“陛下政务繁忙,想是忙着措置我崔家上百口人吧?陛下刀下感染了那么多鲜血,那么多无辜的冤魂,心中就不会有一丝的惊骇和不安吗?莫非就不怕冤魂索命,让你这真龙天子活不过明日吗?”
崔嘉因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从得知灭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终究流了出来。她在内心冷静地说:“父亲,母亲,兄长,我终究给你们报仇了……”
毕竟是崔家最受宠的小女儿。
徐德海嘲笑:“陛下公事繁忙,许是没有空见娘娘呢!”一个罪臣之女,也敢直呼陛下名讳,还直言让陛下来见,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成碧想要辩驳,却被崔嘉因喝住。
赵先心中惊骇,毕竟是那么多条性命,他好不轻易才坐上皇位,可不能死得那么早,可嘴上却说:“朕怕甚么?崔家那些人都该死,朕是适应天意!”
崔嘉因唇角勾起一抹笑,显得更加渗人,她转了转手上的精美护甲,上面雕镂的栩栩如生的海棠曾是她的最爱。
两人很早之前就在皇后做主下定下了婚约,谁家少女不怀春?赵先又长得一副好皮郛,畴前天真仁慈的崔嘉因也真真正正地倾慕过他,想要和他好好地过完一辈子的。只可惜,她的一腔至心只换得灭门祸事,当真是知己被狗吃了。
果不其然,天子越听神采越差,阴沉地似要滴出水来。
徐德海不平气:“崔家都倒了,不过一个戋戋废后罢了,你还想摆皇后的架子呢!”
崔嘉因不是瞎子,她天然晓得徐德海并不是真的佩服,但她也不在乎,她对徐德海说:“本宫要见赵先,你去把他叫来。”
“谢娘娘教诲。”
可崔嘉因毕竟没有听,她没法听任凶手清闲安闲地坐在高堂做他的天子,也没法谅解为家属带来灾害的本身。
就是那把匕首,方才刺中他的心脏。
他俄然就感觉自惭形秽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倒是羞恼与气愤。一个家属都被搏斗殆尽的女人,如何能够如许淡定的坐着,见着他这个正统天子,竟然也敢不三跪九叩,难不成还觉得他不敢将她如何样吗?
“成碧,不准哭。”盛装打扮的崔嘉因端坐着,精美的面庞无一丝神采,有的只是那渗人的冷酷。
成碧瞥见崔嘉因这副模样,吓得尖叫了起来,她跑畴昔握住崔嘉因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孔殷道:“蜜斯,蜜斯……您如何了?这是如何了呀?您不要……您不要恐吓奴婢,崔家只要您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