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看着我先愣了一阵,才挑起唇温温地笑:“昆仑山刚下雪时,小师妹在里边睡了三年;厥后拎着不幸的兔子再出来坐了三十年;自鬼界去了一趟返来便又在里边藏了三百年。我还差点就觉得,小师妹要一辈子都躲在里边呢。”
我蹙了蹙眉,问:“是作何用的?”
桃花林里的雪散尽了去,树上重新长出了炽热粉嫩的桃花。阵阵桃花香飘忽进鼻间,披收回一味清甜。
“这是何物?”我接了过来翻开一看,不想内里倒是一粒药丸。一股暗香扑鼻而来,定不是甚么凡物。
我啜了一口茶,又道:“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仍然没有悔过。不但是我,山上其他十位师兄,我们皆只要一个大师兄。另有师父,亦只要一名大弟子。想当时你若不在了,这个空缺怕是无人再能补得上去。如此想来,我得来的报应,倒也值得。”
我几百年不去看他们,不知他俩可有忘了我。
仙魔大战那日,三师兄仙元被毁,后被沛衣师兄带回北极冰封在北极的万年寒冰之下。才免除了同师父一样灰飞烟灭之苦。
只是,这睡一阵,得涵养复原,怕又是要好几百年了罢。
我晓得他不会立马醒过来应我一声,便又笑了笑,道:“幸亏沛衣师兄对你如此上心,不晓得你还想他等多久。我道是沛衣师兄生得一条毒舌见谁说谁,不想尽是对三师兄你一人和顺去了,还瞒了其他的师兄妹几万年。”
听仙翁路上与我提及这些时,我本身内心亦是漫出一股子酸楚来。我想我能体味获得沛衣师兄的表情,一向挣扎在绝望崩溃的边沿,与当初师父死去时我的表情差未几。
三师兄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罢休不罢休。
我道:“大师兄亦三五百年未曾出过昆仑山,如果戴罪之身早该还清了业障,何况当年天君并未多加惩罚大师兄。”我看了看他,又道,“还是说,大师兄现在仍旧是记恨着我,成心将本身封闭起来。”
去到地底下十里处,入眼之际满是一片白茫茫晶闪闪的寒冰,万年寒冰。
冰层里边被凿了个空心,只要床榻那般大小。而三师兄便安温馨静地躺在内里。
我想骂尧司傻,但实在是我有福分。
不知不觉间,我喝光了师父统统的桃花酒。桃花林里,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坛。
仙翁走后,留我一人在这冰窟里。我站在冰层外边,看着甜睡的三师兄,忍不住道:“三师兄,几百年未见,何故要以如此模样来驱逐小师妹。昔日昆仑山上,最能说能笑的莫过于三师兄你,何如一睡几百年竟比谁都温馨。”
没多久我便到了北极,一股急剧冰寒的气味袭了过来,害我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此次我未携拜见帖来,怕是有些冒昧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