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喉里的酸涩，给陌辛梓跪了下去。
小脸听话地转了畴昔，冲园子里糯糯地大呼：“娘，娘，姑姑说姑姑来了！”
我故作轻松地舒了一口气，道：“嫂子别来无恙，都不请我出来坐坐么？”
我抬起她的手臂，道：“你先莫要跪我。”
我心头重得又闷又窒，咧着嘴对二师兄笑了笑，道：“二师兄先带嫂子和暖儿去歇息罢，我先去师父那边一趟。”
小团子再拉我，又一样糯糯道：“姑姑你起来。暖儿顿时要见到爹爹了。”
我抱着小团子的手僵了一僵。大师兄，他竟是这般对妻与子说的么。还能再返来么。
见她不语，我又道：“现在见你们安好，大师兄他是该放心了。”
（二）
陌辛梓寂静了好久，才起唇又有些沙哑道：“那他呢，还好么。”
出了师父的书房，我来到陌辛梓和暖儿安息的处所。
陌辛梓向他招了招手，他便乖乖地走出去，抱着她的腿，昂首却不幸巴巴地望着我，问：“姑姑，爹爹如何了？”
我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哀告道：“徒儿求师父承诺！”
我站在一座素净的园子外，隔着一扇门，各式感到。
“那他悔么。”
二师兄对着陌辛梓作了一个揖，踟躇了下，还是道：“快些让师父做决定罢，过了本日怕是再也没有机遇了。”
我照实道：“天君宽弘大量，如果大师兄肯忏悔断绝与你母子二人的干系了结前尘，便还能留住仙籍免受踢出仙骨之苦。”
话未说完，陌辛梓“噗通”一声便洁净利落地跪了下去。
陌辛梓拍着小团子的背，柔声道：“暖儿我们一起去看爹爹好不好？”
陌辛梓不起，道：“神仙姑姑诚恳奉告辛梓，他在天上是不是会受尽非难？”
我强按捺住心中的苦涩和压抑，道：“晓得，早在七万年前徒儿就已经晓得了。只是大师兄在昆仑山随师父修行了九万年，与徒儿亦是相伴了七万年。徒儿晓得师父不舍，师兄不舍，徒儿更是不舍。若要让徒儿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被剔除仙骨投入循环，师父恕罪，徒儿千万做不到。”
里边师父的声音有些怠倦和无法，道：“弦儿出去罢。”
“我……我就晓得，他性子倔……”陌辛梓身子瑟瑟颤抖了一下，喃喃两声，随即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辛梓有一不情之请，求神仙姑姑承诺。”
陌辛梓抬起视线，道：“有劳了。”
见最后一面。
我放下小团子，手指捏了捏他的小手，问：“奉告姑姑，小家伙叫甚么名字啊？”
很久，师父那边传来一声感喟，轻声道：“弦儿是要执意这么做了么。天君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弦儿可晓得？”
（四）
我俄然感觉脚步似有千斤沉重。
我站在师父书房门口，作揖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