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勋皱眉,徐劲身后一个小厮立即抢先对劲洋洋地说道:“我家少爷刚花了一百二十贯买了这院子,从今今后,这院子就归我家少爷了!那良老夫之前还欠了一个月赁钱,加上接下来一整年的,少爷开恩只收他一百贯!如果他交不出来,那趁早卷起铺盖滚蛋!”
“徐八,你的孩儿如果没死,也就和他差未几年纪?”
“大明律?”那和尚被徐勋问得一愣,随即哑然发笑,“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倒是很有些成算,比徐八那爆炭似的老货强!要真遵循大明律,男方退婚,之前的聘礼全归女方,若女方不肯告到官府,男方杖八十。可如果女方要退婚,男方不肯告到官府,那连将来娶她进门的一方也得一块不利挨板子。话是这么说,真的闹到官府,就得看哪方背景硬了。”
“我就赌你这忘年交必定能够过了这一关。如何,你赌不赌?”
“既如此,三哥倒是舍得费钱!”徐勋面色涓滴稳定,见街上来往的街坊路人很多投来猎奇的目光,他便成心提大声音说道,“一个褴褛院子,三哥竟然花了百多贯买下,倒真是豪阔。徐家长房虽不缺那两个钱,可花消这么多买个破院子,前次整修族学却说账面没钱给驳了,倒是奇特得很。”
“这是我的地盘,我如何不能来?”徐劲大喇喇地四下打量了一眼,面带讽刺地嘲笑道,“你带个话给阿谁良老夫,十天以内,如果他拿不出一百贯的赁钱来,就给我滚出这承平里!”
说到这里,那和尚俄然顿了一顿,随即如有所思地笑道:“不过,那沈老爷应当也不想事情闹大坏了名声,这里头实在倒是个小把戏。只要你一开除出去,你不是徐家的后辈,哪怕婚书仍在,这联婚事如何自和你无关。说不得人家乐意在徐家找个超卓的配本身女儿?”
“我本来还觉得徐八走了甚么运,竟然碰到一个请他喝酒吃肉脱手豪阔的朱紫,想不到倒是个带来大费事的主。徐八,对不住,我还想在这安安生生住几年,不想惹这承平里的地头蛇徐家。另有,我说徐七少,你也别没事人似的乱晃,你的费事比徐八可大很多!”
听到这么个声音,徐勋昂首一看,只见那边墙头上暴露了一个秃顶,初看也还罢了,可细细一瞧,发明那光溜溜脑袋上的几个戒疤,他不由吃了一惊。紧跟着,那秃顶竟是一按墙头纵身跳了下地,身上那一件看不出本质的衣裳仿佛是一件僧袍。还不等他开口扣问,那中年和尚就施施然走了过来。
待到近前,他便嗤笑道:“还觉得七弟你吃过一次亏会长点记性,没想到还是和这类低三下四的人混在一块,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看到是徐勋,那年青公子便皮笑肉不笑地迎了过来。 比拟徐勋那一身寒酸,他一身天青的绫子直裰,头巾上还镶着一点翠玉,卖相自是相称不俗。他看上去比徐勋年长,身量也高一个头,眉眼间竟也有两三分类似,只常常眯缝眼睛,因此更显出几分阴骛。
徐良顿时面色一沉,粗声粗气地斥道:“我只是瞅着他想到我畴前,关我那薄命孩儿甚么事!再说,当年就是他老子在当时候帮着买了一口薄棺材,又帮助了我几贯钱,我可不像沈家那老王八蛋,这些恩德我都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