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到堆栈门前停下,秦机安排的丫环珠儿上前来扶她下车。珠儿聪明勤奋,到了客房后立即差人备了热水和茶点,服侍俞明枝沐浴。
就在这时,脚步声蓦地在房门前止住,紧接着两扇门扉被卤莽的一脚踢开,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响,气势极其吓人。
先前一人未推测屋中之人如此残暴,没来得及躲过,一道血痕从右眼横斜到左肩,飞溅起的鲜血有几滴落在珠儿的脸上,她随便的用手背抹去血迹,工致地今后一跃,落在饭桌前,堪堪躲过从当前一人腋下偷袭的剑锋。
俄然,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焦短促地脚步声,珠儿眸中寒光一闪,从怀中抽出一条鞭子,跳到房门前细心聆听内里的动静。
“嗯。”俞明枝应的有点心不在焉。
她好不轻易死里逃生,可不能败在此地。
俞明枝躺在床上,身下垫的是丰富洁净又软软的褥子,身上盖着熏过香的被子,统统仿佛都回到了家破人亡之前。她毫无困意,怔怔的望着帐子,内里走廊上一有动静,她就忍不住支起家子,细心去听。
珠儿的鞭子同时脱手,横扫出的风凌厉非常,劈在来人的身上。
从傍晚比及天空完整被染黑,她绝望了一回又一回。
珠儿见她判定刚毅,悄悄佩服。
他从位子下取出长剑,正要掀帘子出去,就感遭到衣角被甚么勾住了。他回顾望去,一只纤长的手,五指攥紧了衣摆。
她被吓了一跳,手抓不住凸出的砖块,顿时从二楼坠下去。
说不准这群人兵分两路,一起缠住了秦机,一起杀到这里来。
“滚蛋!”珠儿横眉冷竖,再度挥起鞭子,如矫捷地灵蛇普通将周身护的水泄不通,不让大汉们超出本身。
俞明枝撇撇嘴,“我只是不但愿你死了,少一个报仇的帮手。”
“俞蜜斯吃过东西,躺床上歇歇吧?离晚餐另有好一会儿呢。”珠儿一边说,一边仔细心细的给俞明枝擦身子。
俞明枝果断心神,就看到珠儿受伤,连连后退几步,撞翻了桌凳,精美的饭菜摔在地上,“砰砰”作响,如同惊雷。
但是看着这群彪形大汉,她不由地蹙起眉头――秦机还没有返来。
俞明枝翻开被子,坐起家来,“吃晚餐了吗?”
车夫持续赶路,听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俞明枝游移着稍稍掀起窗帘,往外窥测一眼,秦机仍站在路边,沐浴在夕照余晖下,灰色的衣袍烘托的他气质温文儒雅,仿佛只是一个踏青闲游的文人骚人,并非去杀人。
珠儿端来晚餐,三菜一汤羹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中心,然后她一撩帘子,就看到俞明枝瞪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来问:“蜜斯,您如何了?”
“珠儿,等着我找人来救你!”说罢,她翻出窗子,试图从外墙趴下去,谁料此时从三楼落下一具尸首,正擦着她的后背坠落。
珠儿抿着嘴笑了笑,问道:“蜜斯在担忧公子的安危?”
没干系没干系,二楼摔不死的。俞明枝冷静念叨着,一边抱紧脑袋。
“你……万事谨慎。”说出的是体贴的话,但俞明枝的声音毫无温度。
小小县城,城破兵弱,偶有贼匪入城掳掠,但是这杀人的模样,可不像是普通般的强盗,会不会是……她难以禁止住的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在车行了大半日,眼看着将近达到今晚歇脚的县城,秦机忽地叫车夫停下,然后对俞明枝说道:“枝枝先去堆栈歇息,我去扫平几个小小蝼蚁。”
看她尽力的寻觅借口,秦机笑意更深,“嗯,我晓得。”说罢,他挥开帘子,大步跳上马车,临走前又向俞明枝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