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素跪着上前抱住她，又惊又愧，哭道：“是奶娘该死，但她好歹是我的乳母，你要打要骂如何出气都好，但看在我的情面上，不幸不幸她好歹留她一条命……并且此事明珠并不知情，她连血都见不得的性子如何会做出这等残暴的事，都是奶娘一时胡涂……宁儿宁儿，你别悲伤，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她不知情？”阮妈妈再听不下去，擦了眼泪道：“敢问老爷，那明珠早不来晚不来，为何恰幸亏这个时候找回了宋府？还选在了您不在府中这一天？”
宋素不在府中。
九生想起她说过的梦，花海当中，一叶扁舟上的小男孩。
“如许好的名字……”她喃喃自语，“是宋素想的吧？”
阮妈妈讲的悲伤，又掉下泪来，“她不知情？若不是她气的夫人见了红，怎会落得如此？老爷您如许的包庇她，既然如此情深当初又何必招惹我们蜜斯……”
只是至此以后宋素对她的心也淡了，也是怕了她，相敬如宾，宋素当真待她如来宾。
天完整黑透时，薛宁才保住了命，幽幽转醒了过来，听到配房外宋老爷子在骂宋素，明珠哭求，那婆子被打的鬼吼鬼叫。
明珠闭了嘴，抱着宋芳州哭了起来。
阮妈妈过来合上窗扉，九生只能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白叟家坐在薛宁的面前，堂下还跪着一个女人，抱着个小男孩。
宋素哭声一顿，愣愣的昂首望她，眼睛里的眼泪珠子似得掉，半天不该话。
“恩？”宋素昂首看她。
那雨俄然停了。
天井里闹哄哄的乱了起来。
雨声太大，九生谛听才约莫听清，仿佛在说宋素出门办事半月不归，芳州又病的短长，她一个妇人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办才找上门来，芳州好歹是宋素的儿子……
听的一清二楚。
她便笑了，早没了少年时的飞扬放肆，对宋素道：“你喜好男孩还是女孩？”
明珠哭个不断，轻柔的说着甚么。
那话犹在耳，这至心却不是她薛宁的了。
她愣愣的躺在榻上，对阮妈妈说：“叫宋素出去。”
――宁儿宁儿，我就是你的家，宋府就是你的家。他不要你，我要你。
“因着芳州病了……”
她问：“至心的？宋素你再说一遍。”
他不要你，我要你……
宋老爷子先命人带宋芳州去瞧病，又让明珠和服侍的丫环婆子退下，在大堂中撩袍给薛宁跪了下来。
下雨了。
宋素便好笑的瞅她一眼，“我倒是感觉女孩挺好。”
薛宁，薛宁，你的孩子是如许没了吗？
“宋素。”薛宁抓着他的衣衿让他看着本身，“你有没有见到我们的孩子？”抓着宋素的手指在发颤，她恨不能掐进宋素的皮肉里，“他那样大了，眼睛鼻子嘴巴都长全了，我看他时他的小手指攥着拳头，像是睡着了一样……他明天还在我的肚子里动……”她木木的掉下眼泪来，从小产到现在，第一次掉下眼泪来，她说：“宋素，你说她无辜，要我不幸不幸她，你有没有不幸过我？”
她在那天夜里就开端身子不舒畅，服过药刚要歇息。
这一幕幕见过的，体味过的，九生再一次旁观却感觉冷的浑身发寒，薛宁的情感在她的身子里，难受极了。
薛宁的孩子早上就没了，已是七个多月的胎，那死胎端出来五官划一，十根手指也已长全，是个小男孩。
明珠就冲到了院子里，她跪在大雨的院子里求薛宁让她留下。
她挑挑眉，歪着身子靠了靠宋素，“女孩是好，但老爷子老是但愿是个孙子的，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想给你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