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高纬承诺的痛快,但冯小怜却知高纬这个天子在某些时候一定真能一言九鼎,自正式立国北齐的高洋以后,连续三代天子,高殷、高演都因想要一言九鼎而被废或“病逝”,高湛主动放弃一言九鼎的机遇,却也给阴癸派的酒色腐蚀战略推波助澜到英年早逝。
方才松了口气,还不等石之轩从练功台高低来,就听到门外如有若无的轻灵脚步声邻近,下一瞬,堂门敞开,现出尤楚红“大腹便便”的身影。
冯小怜忽地“扑哧!”一笑,打断了高纬对高孝珩的受权口谕,高孝珩内心格登一声,恐怕冯小怜这妖妇又整出甚么幺蛾子误国误民,高纬又轻信混闹。
没有过量踌躇,冯小怜就巧笑嫣然道:“陛下巡幸晋阳,路途非近,何不召都督刘桃枝陪侍保护?”
高孝珩稍一留意高纬的神采,怎还不知究竟?暗叹之余,唯有不厌口舌,重新道来:“自去岁周帝宇文邕率兵犯我洛阳,在金墉城下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以后,亡我之心仍未断绝,一向整军经武,尽力备战……”
再下一瞬,她便忍不由粉面含煞,柳眉倒竖,死死盯着石之轩手上拿着的粉**色**肚**兜好一会儿,又扫了眼他眉宇间尚未散去的怠倦之色,冷哼一声,挖苦道:“还觉得你在精修玄功,没想到是在睹物思人,却不知是多么才子,竟让裴大将军你如此魂牵梦绕,神情蕉萃?
高孝珩见此暗喜,再接再厉道:“是以首当其冲者,该是晋州重镇平阳城,但要平阳不失,我军便可御敌于边疆乃至边疆以外。
石之轩深知本身一人在以后两国数十万雄师的会战中所能起到的感化相称有限,因此唯有在本身力所能及之处,为周军争夺更大更好的上风,将伐齐之战的胜负由不肯定尽能够的推向“必定”!
又思及今春正月,周帝宇文邕于蒲州(永济,周、齐两国边疆)巡查军务,且至河东(闻喜一带),调集关中、河东(陕西西南部)诸军校会猎(近似军事练习)。
更可虑者,他深知高纬的脾气里比昏聩荒银更令人揪心的特质,恰是是非不分、恶毒多疑,最不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身的四弟高长恭忠心耿耿且为大齐立下汗马功绩,却也因高纬无谓的猜忌而丢了性命!
长安城晋国公府,剑气冲霄堂。
或许,就连冯小怜本身都未曾发觉到,向来只会在高纬面前撒娇邀宠的她,怎会俄然如此心机周到?
高孝珩天然明白这是高纬仍未完整消去对独孤永业和本身的猜忌,暗叹之余,不敢再劝,只得唯唯诺诺几句,然后告别退去。
转刹时,这形象又似梦幻泡影般隐没不现。
冯小怜亦不知本身如何就莫名地笑了起来,面对高纬的垂询正要遁词对付畴昔,却又觉思惟泉涌,脑瓜子竟从未有过的精灵好使。
当即掩唇一笑,轻声道:“回禀陛下,臣妾是在想,独孤将军乃是洛阳刺史,不体贴如何加固洛阳城防、整饬麾下三万精兵,怎的却体贴起数百里外的平阳城来了?
高纬亦知刘桃枝这曾与高祖一同出世入死的家臣武功高绝,又接连奉养过五代君王,最是忠心不二,但又担忧刘桃枝直言进谏劝止本身外出巡游,因此游移道:“这……”
华灯初上,殿堂透明。天子高纬正与淑妃冯小怜对弈玩耍,欢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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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倒是龙颜大悦,鼓掌赞道:“爱妃此言有理,深得朕心。”言下之意,统统保持原状,不得随便调兵遣将。
高孝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