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能进不能退,却又骑虎难下,齐军士气不免日趋衰竭,身心俱疲,垂垂滋长愤懑和好战之情!
唯有石之轩模糊明悟,这估计又是高纬、冯小怜、穆提婆、高阿那弘等一众昏君奸臣的绝配搞得幺蛾子。
但是还不等石之轩脱手拆台,齐军由高纬亲身坐镇的中军便俄然崩溃,士卒自相踩踏,哗但是散,连带着本就处于优势的齐军右翼敏捷溃败,而在周军右翼中左冲右突占尽上风的高延宗未免孤军被围,唯有无法撤退……
在各方权势的密切存眷下,北周、北齐在平阳城疆场堕入僵局,但是目光高超者不丢脸出,北周以一孤军硬生生顶住北齐倾国之师的猛攻,两边的耗损因兵力差异竟有着近十倍的差异。
亦是以,本日的决斗实在并不俄然,而是两边连日来多次以小股兵力摸索摩**擦后,达成的无声默契。
瞬息间,众将报命而去,各归本部。
不知不觉间,世人竟也对石之轩“故弄玄虚”之言坚信不疑起来……
宇文邕深深看了他一眼,判定喝令道:“齐王宇文宪节度宇文盛所部、‘裴矩’所部、普六茹坚所部觉得右军……”
“平阳之围既解,裴卿随朕入城,安抚众有功将士……”
未曾想,决斗甫一开端,两边甲士如同漫延田野的澎湃海潮狠狠对冲在一起,高延宗方才带领齐军右翼突入周军右翼,大杀四方,纵横无敌,一样宇文宪也带领周军右翼突入齐军右翼……不管如何看,胜负都尚未了然!
石之轩却对世人的各种神采视若无睹,言毕端坐马背,一如既往的神采淡然,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哦……”宇文邕不置可否,俄尔又问:“不知普六茹坚气象如何?”
至于终究两边的强中弱究竟哪个对哪个?
…………
可惜局势已成,非一二豪杰人物所才气挽狂澜,即便高延宗在晋阳城临时称帝集合北齐诸多仁人志士,亦再难有回天之力!”
策马缓行,宇文邕眼中精芒闪动,明显也在衡量着接下来如何攻城略地,如何发檄文收降伪齐文武,如何开仓放粮皋牢民气……(未完待续。)
宇文邕故作游移一瞬,才点头同意,实则就算石之轩不主动请缨,终究他也会如此叮咛。无他,只帝王心术尔!
战术上独一能够做文章的处所,恰是左、中、右全军的临阵安排,却也只能浅尝辄止——除中军由两边的天子亲身坐镇,不宜轻动,以充当危急时候的援兵或关头时候予敌致命一击的绝杀以外,左、右两军则如两只利爪别离扑向敌阵。
视野极处,玄色的海潮浩浩大荡地远去,声嘶力竭地喊杀亦垂垂变小,乃至远不成闻。
经此大败,北齐军心民意完整崩塌,意味着北齐国势民意的气运青蛟正不住崩溃,如雨飞洒的片片龙鳞重新化作丝丝气运溪流,或是为北周黄蛟所噬,或是隐没山野,或是茫然飘零,或是另有所属……
“王见王的国运比武但是可贵一见啊……”
眼看雄师即将全数出营,宇文邕迟迟未能定夺计划,一反其常日里杀伐果断的气势,众文武诧异之余,亦觉了解,但却无人敢在这国运攸关之事上私行谏言。
只可惜,十数万兵将实在过分庞大,全军在郊野布阵前行时,横队连绵足有二三十里地。若想接战前再分派强中弱兵力或是俄然变阵,无异于痴人说梦。
千军簇拥的高地上,伴驾的大寺人何泉一脸板滞,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着,手中拂尘跌落地上犹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