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岳山双目异光大盛,目注大德,暗忖:老子就不信你真的硬生生挨砍,只要你脱手格挡,那就是应战了!
大德悄悄一叹,“接战倒也不必。”
岳山微微一笑,安闲道:“可贵大师肯脱手指导,我岳山怎可错过这踟躇已久的雪耻良机,莫非四位大师意欲代徒接战?”
一炷暗香,扑灭着插在供奉的鼎炉正中处,送出香气,满盈园中。
大德上身的衣衫给刀气爆开,化作翩翩胡蝶四散了去,现出一身白白嫩嫩,更胜女子的雪腻肌肤,而刀刃就那么止在胸膛肌肤以外,连堕入肌肤一分一毫都难以做到!
宋缺并没有被这类压人的崇高氛围所慑,踏前一步,恭敬一礼:“四位大师圣驾安祥,长辈宋缺特来拜见。”
岳山暴喝道:“那就瞧好了,看看岳某的霸刀是否茹素的?”厚背刀锵然出鞘,划破两丈空间,直击大德的洁白秃顶。
公然,不一会儿就有一气势沉稳的知客僧迎了出来,冲二人合十一礼道:“大德禅师在后园恭候二位台端,请随贫僧来!”
“不成能!不成能……”
顿了顿,直视宋缺,“我俩这一战也不必打了,谁能够斩破那臭和尚的不坏金身,谁就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刀!”
岳山一眼就盯住了近十年未见的大德,但见其一身月白僧袍盘坐在院中蒲团上,一如十年前那般年青漂亮,丰朗如玉,温润纯洁,仿佛凌厉光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丝陈迹。
……
如此上马威一出,不虞大德禅师不“赐见”!
大江北岸,宋缺密意轻吟着诗词,拦住了岳山的来路,手握刀柄,斩钉截铁道:“本日一战,世人始知谁才是天下第一刀手!”
岳山冷哼一声,手搭刀柄,刀未出鞘,已涌出源源不竭的森寒刀气,一浪接一浪向着大德迫去,“和尚,起家接战吧!”
四僧沉默结迦跌坐,就像多了的四尊菩萨泥像,却又令人在视觉上涓滴不感高耸,有如融浑进空旷院落的空间去。
“铛!”
四僧同喧佛号。
岳山眼神一冷,“和尚甚么意义,莫不是岳某至今仍不值得你脱手?”
宋缺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亦非避战、畏战,便即松开刀柄,沉声道:“我很猎奇,甚么事让你如此牵肠挂肚,同你走一趟又何妨?”
若非为了保持圣僧的风采,道信几乎去忍不住揪他耳朵,问他是不是活腻了,岳山这等资深宗师妙手的刀子岂是好捱的?
金铁暴鸣再响。
岳山缓缓推开了宋缺,深吸口气,惨淡道:“甚么天下第一刀,连层又滑又嫩的娘们皮都破不了!”
一时候,岳山表情庞大,莫可名状。
四大圣僧和宋缺凭着高超的眼力,再次捕获到了大德中刀刹时肌肤上那一闪而逝的金光。
“阿弥陀佛!”
道信大师哈哈一笑,道:“这倒不必。”
“铛!”
岳山反手一拍刀鞘,龙吟虎啸般的刀吟声浪滚滚分散,震彻数里,“岳山特来拜见大德禅师,望乞赐见!”
嘉祥大师以他降落沙哑,但又字字清楚,掷地有声的声音道:“两位施主身携戾气而来,若能息止兵戈,更是功德无量。”
岳山眼角余光见此,一样悄悄鉴定了宋缺乃是平生罕见的大敌。
宋缺眼疾手快,赶紧把他扶住,向着四大圣僧和大德微一点头,“叨扰五位圣僧了,宋某告别!”言毕扶着岳山踉跄拜别。
好半响,岳山真力不济,踉跄着后退几步,兀自喃喃自语:“不成能!不成能……”
刀刃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但是在场外的宋缺,却清楚掌控到岳山的刀气笼天罩地,大德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