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春枝对视一眼,见女人执意,只能半信半疑下去清算了。
沿着青石板曲曲绕绕走了一段,到了湖边的凉亭,季云菀对春枝道:“我口有些渴,你去沏一壶茶过来。”
晚间用过晚膳,春桃和春枝服侍她们女人沐浴。季云菀慵懒的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浸湿的青丝散在白净圆润的肩头,蒸腾的热气中,黑发白肤另有花瓣般嫩红鲜艳的唇分外都雅,十四岁的少女身材已经初现婀娜,之前标致的小女人,已经在垂垂长成娇柔昳丽的大美人。
季云菀点头,体贴问道:“可想起甚么了?”
季云菀又在被窝里躺了半晌,春桃和春枝出去奉侍她洗漱。用过早膳,窗外细雨仍然绵绵不断,落在青石板上腾起了薄薄雨雾。季云菀写了两张字帖,就倚到软榻上看书,春桃取了针线来,和春枝在一旁做绣活。
廊下站的恰是安王世子祁承,上一世她固然应安王妃的约常常出入安王府,但并没有见这位世子几次。她固然救了他,但让堂堂世子在庄子里做杂役,想起来老是有些心虚,加上世子当时和孙国舅之女孙莹莹已有婚约,为数未几的几次见面,她都不敢细心看他的脸。
现在细心一看,春枝说的不错,世子面貌生的极好,表面冷硬俊朗,鼻梁挺直,双目深沉冷冽。听闻他十四岁就去军中历练,不但身材高大,肩背和手臂看起来都要格外宽广有力。
第二日一早,季云菀用过早膳,就叮咛春桃和春枝清算行李。
季云菀正揣摩着要跟他说甚么好提早套套近乎,院子外模糊约约传来春枝的声音,春枝不让她随便见陌生男人,看到她在这里定又要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大半天,季云菀赶紧回身朝院子内里跑去。
“还不晓得要比及哪一天,我看不如不归去了,就一向住在这庄子好了,归正他们不能缺了我们钱银,女人在这里还活的安闲。”春枝冷哼道。
季云菀含笑点头,眨眨眼睛奥秘道:“我昨晚梦见了爹爹,爹爹说大伯母派了人来接我们回府了。”
春雨看到他们,忙过来施礼道:“女人,公子说想到这里来看看,看能不能想起甚么。”
她固然是平国公府的二蜜斯,但她母亲不得老太太的喜好,她父亲为了母亲,在林州谋了一个官职,带着母亲一向住在林州,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带她和弟弟回都城,是以她与府里的世人并不靠近。厥后她母亲归天,父亲带她和弟弟回了国公府,没几年父亲也归天了。因为她长得像母亲,老太太也不喜好她,她在国公府没有依仗,独一心疼她的娘舅远在千里以外的遥州。
大伯母是相府嫡蜜斯,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为人端庄慎重又不失峻厉。大伯父脸孔严厉,不拘谈笑。她与大伯父和大伯母见面少,从小就有些怕他们,觉得他们是不把她这个父母归天,又遭老太太不喜的侄女看在眼里的,厥后才垂垂明白,大伯母和大伯父只是大要峻厉,实际上还是很体贴她的。
重生的事不能奉告身边的人,她跪在佛前冷静向父亲倾诉了一番。拜祭完从福安寺出来,归去的路上刚出了城门,马车俄然停了下来。
祁承一向看着茜色衣裙的少女消逝在院子门口,春雨挑开帘子从屋里出来,见他站在廊下,袍角被雨水溅湿了也浑然不知,忙道:“这雨仿佛大起来了,公子快进屋吧。”
西院有一株杏花树,还是当年修建庄子的时候种下的,几十年来发展的枝干细弱,根深叶茂,每年到了花期满树的杏花灼灼盛开,如胭脂万点,朵朵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