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都遵循官方渠道走，百官也挑不出错来。赚来的钱，大师一起分，大不了天家拿个大头，人跑腿的占小一点，也够吃喝的了。
当年文忠公清丈地盘，获咎的便是诸多的同僚，和本地的乡绅。这些人有钱，有权，在本地有势。在其生前翻不出浪花，死了以后，莫非还不能落井下石么。
郑梦境奇特地看着他，从刘带金的手里接过信。
史宾退了出来，在门口撞见前来看望张宏的陈矩。“陈公公。”
这两兄妹，倒都是操心的命。
郑梦境挑眉，“陛下未曾同我提起。”她又问，“是在那边的宅子？”
郑国泰缓缓跪下，额头触地，“娘娘。”
朱常溆和朱常洵另有功课没做，他们现在不比结束蒙学以后的那段日子安逸，固然不参与政务，但先生们所安插的功课与皇太子普通无二，都是要做的。兄弟俩对视一眼，也纷繁回了屋子。
多年不见，兄妹俩竟一时都无话。明显内心不知有多少事儿想和对方说的。
慈圣太后娘娘这不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吗？！说她照看不好庶子，只顾念着太子。
“打十七岁入宫，就连多见几面都做不到，成日就只能在宫里盼着，念着，等着家书送进宫来。做人后代不能膝下尽孝，有女如此，尚不如当时就莫生了我！”
王喜姐几近要哭出来，她抖着声音，让宫人们将料子抱去针线局给朱常洛制成新衣。望着上面站着还在不断吸鼻子的皇宗子，她内心的一股子气没处宣泄，偏又不能往孩子身上发作。
“嗯。”郑梦境的手捏了下帕子。
信很长，将近三十页。郑承宪写得很详细，每至一地，必将本地的环境摸得透辟。本地最有权势的乡绅是谁，与朝中何人是甚么干系，家中明面上运营的是甚么，暗中又运营的是甚么。信上一一列出。
李太后笑道：“这下可欢畅了吧？先前你一向不开颜，可叫皇祖母担忧了。近些日子，竟连慈宁宫都未曾来了。”
坤宁宫中，宫人们噤若寒蝉。
女儿的温言安抚，令先前一向强撑着的王喜姐一下子哭了出来，“我这都是造的甚么孽呀！你皇弟阿谁性子，如何教都不开窍。现在你父皇又……我、我真是恨不得没生了他才好！白白多操了这么多心。”
想起这几年郑承宪父子为了皇商一职，在天下东奔西走为朱翊钧赚来很多银钱，的确也算是殚精竭虑。他低声对郑梦境含着歉意道：“小梦，朕……给不了郑公爵位。”
“奴家听闻武清伯府家财万贯，现银必不会少。既然海商赢利如此之丰富，陛下何不从指头里漏一些给他们呢？大的都在手里捏着了，还计算小的？郑梦境微微一笑，”先前陛下为了能让几位皇嗣出阁讲学，用了慈圣太后娘娘的名头。娘娘嘴上不指责，可陛下莫非就不有所表示一下？可莫要寒了娘娘的心，坏了母子之情才是。“
李太后眉头一挑，“是不是坤宁宫的宫人们没把你给服侍好？怠慢你了？萧瑟你了？皇后瞧见了没有？可有惩罚他们？”
朱翊钧看得清楚，朱常洛在上学之时不竭地出风头，与皇太子相争，相互别着苗头。坤宁宫那处不好说话，可他作为父亲，还是感觉朱常洛……太没眼色了。
等她略微安静后，朱翊钧轻声道：“朕许你在翊坤宫守孝，好不好？人前不可，人后，在翊坤宫，关上门来，都能够。不过只能一月，再不能多了。”
跟着皇太子出阁后，皇后的脾气更加大了起来。
朱常治镇静地点点头。
朱翊钧怔愣，“甚么意义？”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