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宅子不大,没有几步路,她便走到正房门口,敲了拍门。
“鬼域路。”
六娘一脸闲适,歪在炕桌上,翘着芊芊手指挑亮了灯花,那姿势说不出的娇媚撩人,说不出的苦楚绝望。
“六娘,你别怕,我这就带你走!”梁远江说着就要往山上走去。
六娘呆呆的坐着,好久道:“在阳间见了,如果你因为我被人糟蹋了就不要我,我可不依。”
她嘴里哼着小调,将备用的灯油全都倒进一个大肚瓦罐里,然背工掌朝上,两个手指夹着罐嘴儿,一手举着灯,一手托着灯油,扭着如柳的腰肢走出门去。
但她一贯哑忍,此时仍重视仪态,在各种龇牙咧嘴的鬼中更显超脱出群。
穿戴红色官服,带着双翅乌纱的男人手持长鞭,冷冷的道:“何方小鬼,敢闯三殿刀山天国?”
到处都是火,高山峭壁之上挂满了粗重的铁链,那链条有我的小腿粗,锁着一个个哀号惨叫的小鬼。
屋子里几小我已经被吵醒了,一脸惶恐的往外走来,浑身浴血的六娘斜着眼睛望着她们,如同索命的鬼怪。
梁远凄惶无措,一面挂念着六娘的尸身,一面想去寻觅老婆的灵魂,他来回奔驰数次,终究咬牙往远处跑去。
丫头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泼了一脸的灯油。她跌倒在地,手里的蜡烛滚到身上,烈火惚的起了一身,一个火人惨叫着,翻滚着,叫出的声音已不成人音。
梁远江道:“我只怕你嫌我。”
说着朝六娘扑了畴昔,六娘毫不抵挡,任李某将本身压在身下。
垂垂他跑到一片荒漠,山间裂缝处模糊收回黑紫色的光。
因为温度太高,四周的风景在光芒的折射下显得有些扭曲不定。
她走出街巷,邻居们垂垂醒来,有人披着衣裳提着水桶,慌镇静张的往李家跑去。
老头收回荷荷的喘气,手脚抽搐,一盏茶的工夫,终究死透了。
她哭着喊道:“表哥!我对不起你,没能保住你的孩子!”
老头早就心猿意马,谄笑道:“娘子如果早点想明白,你我伉俪也早点吃苦不是?好美人儿,此后我定疼你!”
但是这些幽灵却不会死,当他们站起家,或者抬起脚,伤口就会主动愈合,等候下一次的刀伤。如果有幽灵受不住疼痛往山下逃脱,就会有青面獠牙的鬼差挥动着长鞭抽打在幽灵的身上,那滋味仿佛更加痛苦,幽灵的呼痛声比之上刀山时惨痛更甚。
六娘坐在河边,看着水面上本身含混不清的影子,自言自语道:“你嫌我脏么?”
她没有笑,却莫名让人感觉她在笑,笑得有些畅快,笑的满是苦涩,笑的有些妖娆,笑的尽是恨意。
六娘撩起河水,悄悄擦洗脸上的血污,柔声道:“我畴前连看杀鸡都不敢,自从嫁给了你,本该日日筹划家务,却向来没有去过厨房,你晓得我胆量小,不让我去看这些。你还说我心肠软,见不得杀生,是有仙缘的人,有大福分。”她擦完了脸上的血,又散开了长发,渐渐擦洗发丝,轻柔的话语中带着小小的对劲:“但是明天啊,你看到了吗?我替我们的孩子报仇啦,你不在,我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
面前的这座山高度快赶上珠穆朗玛峰了,我几近看不到顶端,这里没有天,上空也是赤红色的,不晓得是不是由火焰构成。
六娘玩味的看着她,用脚悄悄将她踢到一边,提着裙摆,袅袅婷婷的走进了内屋。
门吱哇一声翻开,是凌晨给六娘灌药的丫头,夜色暗淡,丫头看不清来人,举高了蜡烛检察,没想到看到了六娘尽是鲜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