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之站在巷子口,任由雨丝从他身上毫无停滞地穿过。他一脸惶然,仿佛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归去了?”
“那方才上来的不是王英治?王英治在那里?是不是投胎了?”明珊插嘴问。
年段主任刚好一转头就看到了她,眯着眼睛想了下,仿佛想起这个文弱的女孩子是谁了,厚厚的眼镜片藏不住他眼底的欣喜,立即跑返来拉起英治的手,就一把推到礼台上去。他和副校长私语了几句,副校长也很欢畅,亲热地牵着英治,走到礼台高朋席最中间的位置。
“能够。”
“看书,画画,高甲戏。”
施加在身上的桎梏顿时消逝,我和明珊连爬带滚,不顾形象地往门外跑,身后大黄狗“汪汪汪”叫得很凶。
“我晓得。但谦叔说王英治没转世,文姑招魂又找不到她,那么本相只要一个……”
英治清了清嗓子,就在全校三百名师生面前,开了唱:“歌乐解人意,灯前月下流戏,人生乐事,觅新词,题此*百丽……”似着那戏袍,执那纸扇,手势一比,脚步一移,恰如置身琼台。
眼角余光一扫,王家的小公子正襟聆听,规矩地跟着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陈三五娘》。”
简简朴单地说了几句,陪坐在一旁的校长站起家,鼓励地看向英治:“王同窗,你明天为你远道而来的老乡筹办了甚么好节目啊?”
穿戴“的确良”校服的门生齐声高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童声稚嫩,鼓足了劲,阵容都要震破屋顶了。英治在这片歌声中,边跟唱边小步地跑到本身班级的坐位上。
说到附身,我内心一动,问:“有没有那种死于划一环境下,幽灵借助新死的肉身重生的能够?”
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神采青灰地望着你,还脆生生地喊你“妈妈”,如何想都感觉分外诡异。她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脸上,缓缓下滑,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闻到一股浓浓的令人呕吐的血腥味。然后,她身材蜷成一团,渐渐蹲到地上,用脸蹭我的小腿,一下一下……
“哈代的诗,狄更斯的小说,沈从文的散文,宋朝话本小说也看一点。”
“文姑,文姑……”我壮着胆量叫了几声。
“哦,那你悟性很好,”王意堂点点头,又问,“小小年纪,你也懂高甲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