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也起家将昭阳大长公主迎到座上,打着圆场:“两位老祖宗真年青轻儿的呢,逢着见面就调笑对方起来,豪情好的真惹得臣妾恋慕。”
遂也等不得晚宴以后了,忙带着帐本子与清单去瀛春堂,宸妃还未到门口,就听殿里传出沈太后又惊又怒地叫声,似是说甚么人来了。宸妃欲要再听,被太后身边的宫人瞧见了通报了一声,殿内刹时静了,这才引着宸妃出来。
天子嫌费事,此行所带妃嫔定为五人,姜贵妃以疫喉气促之证为由自请留在宫里,其他四妃虽在列,让人更体贴的倒是替了姜贵妃名额参宴的圣上新宠骊昭仪,乃波斯大将军阿亚图拉献上的波斯美姬,克日同那炼丹羽士一起都是隆恩深重,天子既将那羽士都带来了,此番阿亚图拉亦要参宴,于情于理骊昭仪也是该来的。
宸妃未曾见过昭阳大长公主,这一见竟觉着闻名不如见面,传言里老是批驳不一,唯有亲目睹了真人的气度涵养才晓得那些贬低有多不着边沿,若说沈太后是端着严厉,令人望而生畏,那昭阳大长公主就是令人俯视的天之骄女,哪怕带着笑意,面庞亦是亲热驯良,却比板着脸的太后要更有天威。
而太后上了年纪,未免夙起那一场驰驱,宫里的人在前一日过了中午就解缆去了皇家苑囿,夜里直接歇在了聚景园的几个大殿中。
“大长公主不也未改分毫么?要不怎会千里迢迢回京来呢。”
不消半晌姜鹭闲就被带到了殿中,偷瞧着四周还坐了个老太婆且太子谆是站在那老婆子身后的,不由遐想连篇,暗道不会是先帝的宠妃来拆台了吧?可转念一想太妃们都在庵里修行,哪有那本领来太后寿宴肇事,何况这老婆子气度雍容,也不似在庵里清修的。
人未至声先到,道是:“十数载不见,芙元还是未改脾气。”昭阳大长公主拄着玉杖踏进门来,萧惟余跟在身后,中间是太子谆一左一右在前面扶着昭阳大长公主,见沈太后都行了礼,昭阳大长公主同太后品级不异故而径直就走到殿里。
正说着,内里宫人又通传道:“昭阳大长公主到。”
宸妃被沈太后堵得气味一窒,面上笑容不改,说道:“令母后劳心了,是臣妾的不是,只这份票据上钱数差着有些大,臣妾不敢私行做主,还请母后过目。”
宫人接了宸妃手中的账单与清单,细细看过一遍,附耳详说与沈太后,宸妃就见沈太前面色一变,俄然展开双目尽是厉色,对宸妃道:
“嗳,母后当今是全大雍最最有福的人,福寿双全,怎多生恁多愁思,大寿的好日子可莫再提倒霉话。”宸妃笑道。
沈太后正半卧在榻上,阖着眼假寐,宸妃问了安也只是做了手势让宫人安排宸妃坐下,显得恹恹的。宸妃另有事要禀,便先开了话头,温声道:
说的是昭阳大长公主不改爱管闲事的弊端,先帝圣宗在位时太后曾在丽沁园折磨一个秀士,昭阳大长公主路过遇见了不但救下了那秀士还说与圣宗,今后太后与昭阳大长公主的梁子便结下,不管宫宴家宴她俩能避过就毫分歧席。而沈太后此时暗讽昭阳闻着太子谆的事也不顾及老命,不改以往。
本是大宴,礼数甚多,此次却又别出机杼设席在皇家苑囿中,如何穿衣便更有了讲究,天子既旨在与臣子同乐,穿公服诰命服定是行不通了,而常服多忌讳,男人倒还好说,女子就需求考虑是否会与别家夫人撞衫,更要制止同宫中朱紫撞色,金饰妆容皆由衣服而定,唯有早前四周探听互通制止当天难堪。
“嗯。”沈太后听罢眼睛启开一条缝瞅了宸妃一眼,复又阖上眼说道:“儿媳,孙媳皆比哀家先走,谈何福禄?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便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