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黛摇了点头,稠密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这嫁衣肩膀窄了些,微微有些箍,袖口端了两寸,暴露了她的腕,裙长是前面添的,少了一分团体感,勉勉强强能够穿,但实在不称身,她却没得指责,不管是这件嫁衣还是这桩婚事,再别扭,她也得接受。
沈知味一拍座椅,怒道:“你如何老是不开窍,这么多年若不是靠着我沈家早式微了,为兄走得道能让沈家跻身几大世家,但险要非常,你只需记得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其他的我说甚么你便照做罢,莫要再多言。”
因着老婆背着他买媚药给小讷,沈知白早就羞臊地恨不能休妻,现在被兄长提起,沈知白一张白面皮涨得绯红,直直伸展到脖颈,“固然小讷有错,但兄长也不能让她错上加错啊!”
沈知白是个死读圣贤书的榆木,但也是以未受朝堂陈腐之气影响,秉承着端方的君子之心,此时听兄长要调拨小讷暗害太子妃,沈知白几近挑起来,“兄长此事千万不成啊,小讷一个女子,怎可做如此暴虐之事。”
“去看看慎儿。”沈知味现在对沈小慎有些惭愧,说话带着沉沉的叹音。
若圣意真是如此,那他当年推了太子的婚事岂不是愚笨?倒是不幸了他的长女小慎,明显有才情傲视群芳,有面貌倾国倾城,却被关在东苑整整六载……
越想越来劲,那股惭愧感又消逝了,沈知味决定明日一早下朝就去二房找沈知白,让他那没脑筋的妻室给小讷带个话。
当然沈氏太后和彤宝公主虽是棋子,但都是荣幸的,总归获得了别人祈盼的,这毕竟是个例,大多数的女子都如帕里黛公主这般,婚姻作为权益互换的桥梁,且所嫁非她夫君。
太子谆此役看似凶恶非常,实则一旦功成,好处多多,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六万的兵士,几近就是太子谆的权势了。另有祁隆和杜荇两位大将,皋牢好了,杜荇虽不至于收为己用,但对太子谆的支撑必定高于沐阳王,祁隆本就是太子谆的岳丈,若太子谆此去得其心喜,祁隆就算再衷心天子也不免有私心,沐阳王和太子谆斗起来不成能只是静观其变,如此有两州为助力,最后花落谁家还真是未知数。
怪就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阿谁戴面具的男人便是大雍的太子么?帕里黛想起他说助回纥国一臂之力时威武的姿势,脸颊发烫,又看了眼镜中打扮成汉人新年模样的本身,幽幽一叹,“大雍的嫁衣很富丽,这般衣料和丝线在回纥皇宫只要王后才有资格穿,看这广大的袖摆,拖曳的裙矩,真美,但是却分歧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