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略一思忖,感觉是个机遇,若能哄着圣上封了本身为后那是最好不过,赶紧让南熏为其清算了妆容,着宫人奉侍换衣。
姜贵妃换了目眦尽裂的嘴脸,手指挑起南熏的下巴,笑着拧住她的脸道:
“如此…退下吧,传谷暑服侍换衣,本宫要觐见圣上。”
泽庆宫,姜贵妃粗喘着气阖眼倒在清红木镶嵌云石美人榻上,已是尚仪的南熏端着温热的鲜人乳候在一旁,一室沉寂,落针可闻。
“陛下并未答复,睦亲王现在还在京中。”
“陛下圣躬万福。儿臣有一事相求。”
“父皇可有准奏?”温润玉石之音却带着浑然天成的威压。
“儿臣愿领旨巡查北方水患,请陛下成全。”
县京秋雨连缀,那株乐昌含笑最后一片绿叶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太子谆站在窗前,谨慎地伸手去触碰暖阁外枯枝上的绿叶,水滴顺着苗条的指间滑落。
大雍天子一愣,前几日姜贵妃刚请旨让谦儿巡查,正愁着如何回绝,谆儿如何也成心要去…
天子这么问话为得是彰显敬贤下士之风骨,但毫不是真就要甚么给甚么了。
太子谆当然懂这个理,未再让圣上演出父爱如山的戏码,独自拜了拜说道:
窗外已再无一丝绿意,太子谆自嘲地笑笑,
“殿下,雨势若一向如此北方定是要涝了。姜贵妃已经替睦亲王请旨梭巡朔方。”
“儿臣无甚需求,能为民造福,替陛下分忧已是恩赐。”
梳丫髻,穿紫公服,皂纱折上巾,通犀金玉带,太子谆顿首于勤政殿内,本在批阅奏章的大雍天子亲身到殿上扶他,
太子谆仍然谦恭,暴露的脸上薄唇紧抿,低敛着眼眸,睫毛投下一片阴翳,掩蔽了眼中的光彩,
“萧琇莹,呵,明显都已经见阎王了,还是压我一头。活着的时候她是正我是侧,她是妻我是妾,死了,她的儿子还是太子,还能抢了谦儿的差事。萧琇莹有甚么是我姜芄兰比不过的,为甚么甲等好的都是她的,只要她死了才有我一席之地。”
姜贵妃夜郎高傲,南熏却不能不提示姜贵妃这江山还是姞姓,毕竟姜贵妃掌着她的存亡。但她又不能说得太透辟,若失了宠,她在这吃人的宫里不日就是一具枯骨。
“谆儿明天如何得闲来看爹爹了,也有月余未曾见你来宫里,但是府尹差事繁忙忘了爹爹?”
南熏疼的含泪,看着言辞猖獗的姜贵妃感到后怕。
北方水患将成定局,朔方郡得令已开端动手应对,梭巡此事好处颇丰,且得民气。谦儿已是亲王爵,不成再进;姜贵妃已代掌着后宫,不成封后;姜家这几年出了很多权臣,须得打压,再派此调派给谦儿停止封赏,姜家外戚怕是权势滔天了,天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