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哭了,澎湃的眼泪便如何也止不住。
再醒来时,天仍未亮,只是内里的玉轮暗了很多,不如先前那般亮了,陆云葭一时不知此时是何时,可儿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干脆搬了个小杌凳跑到了院中。
陆云葭把杌子旁的棉帕放进水里浸湿,道:“先洗手洗脸。”
邱大夫已经起了,披着外裳在书桌旁看医书。
邱大夫接过,笑道:“老夫忘了,水凉了没啊?”
陆云葭眼眶泛红,泪水按捺不住留下,视野垂垂恍惚,只要窗外的月还是敞亮。
她放下托盘,把木盆又端回了厨房,往里头添了些热水,试了试水温恰好,她才端着木盆走回堂屋,再次把木盆放在高杌子上,她大声道:“邱大夫,用饭了!”
陆云葭想着,烦恼的抱住头,都是她太无能,连暖暖都感觉不对的事,偏生她却甚么都没做,甚么都没查,现在她重活一世,却不晓得该如何防备。
“用饭?”邱大夫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起家道:“这就来。”
陆云葭在院子外头坐到了天亮。
于氏把衣裳又塞回了箱笼里,抬眼问谢子愈,“你说甚么了?”
暖暖说这话,是真的恨她,对她死了心,还是…大哥和李弈都是因她而死?
想四年后,久病不愈丢下她的母亲。
伴着晨光,她阖了阖眼睛,才回过神来,站起家把小杌凳搬回了药房,然后才去了厨房,筹办烧水做早餐。
邱大夫忙着看医术,没理她。
可李弈亦是她从小养大的,并且李弈对林氏也是恭敬有加,林氏,她如何舍得?
陆云葭蓦地抬开端,抢走暖暖的事林氏,逼她入佛堂的是林氏,最后害死暖暖的还是林氏!
…又来了。
不到两刻钟,早餐便做了好了。
正月十五,天涯挂着一轮圆月,明晃晃的。
谢子愈瞧瞧本身的娘亲,见娘亲面上一脸的期盼,他朝着于氏笑了笑,便低下头大口的扒饭了。
“我说――”
“娘――”谢子愈无法的唤了一声,“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又是被谁害死的?
说着她拧了拧帕子,递给邱大夫。
被人害死的?
月圆思乡。
陆云葭透过窗棂看它,圆月大而洁净,迟缓移来的云层,遮住了它的一丝边沿,却没法遮住它的琼华,月光氤氲,还是透过云层洒在了人间。
被她害死的…?
另有在江东莫名发了恶疾的李弈,穿戴大红嫁衣死在她面前的暖暖,她的女儿…
她想,她都想。
陆云葭甘愿信赖林氏只是纯真不喜她,把落空李弈的痛苦都宣泄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