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前的翠竹,越抬手重抚着她头上的发髻,心中升起无穷的垂怜,不由柔声道:“都是哥哥不好,让葭儿久等了。”
“那日哥哥因家中肇事而仓猝拜别,现下返来,家中之事但是办理好了?”
“玉菡晓得。”她轻声答,“那日除夕夜宴殿当选妃之时,殿下曾当众说过心属之人,乃易河操舟船夫之女,想必那定是位德行高洁貌若天仙的女子,才气获得殿下的倾慕,玉菡虽未曾见过她,但在心底早已对她羡慕不已。”
闻见脚步声的高越于案前惊醒,他抬开端,恍忽中,于微光下瞧见一名女子徐行走来,而后肃立于殿下,轻解衣衫赤身跪地,一拜道:
柳枝抽芽,幽草渐生,残雪覆着的阡陌小道之上,模糊传来马蹄声,滋扰了这初春的宁寂,只见那骏马之上,身披大氅的高越意气风发,策马而行,保护慕容昌胤及吕尚子紧随厥后,三人出了皇城便一起往燕北奔行而去。
低语之声反响于冷寂的殿中,那伏身于地的两人对望了很久。四下玉漏之声不断于耳,青烟环绕于殿中,暖香暗浮,微光下,越抱起那久跪于地上的痴情女子,徐行往寝殿走去·······
闻了此话,高越瞧着面前这个痴心的女子,只见她幽怨含情的眉眼中透着一丝果断的微芒,不由心下暗叹,很久,方才沉声对她道:“玉菡,你可知本宫早已心有所属?”
此时,有双足履轻踏在那满地寥落的梅花之上,谨慎翼翼的穿越于赤梅林间,那狭长的眼眸目光流转,细赏着那树梢枝头残留的花瓣。鼻尖暗香阵阵,一起缓行至林子绝顶,高越留步,肃立于梅树之下瞧着映入视线之景:那覆雪的空位上,一个身着红色大氅的少女,蹲于其间,手持谷米,喂食着四周的鸟儿。此情此景,像极了初见之时,但分歧的是,昔日的少女长大了很多,垂髫之发下梳成髻,本来娇小的身躯也愈发窈窕婀娜。他薄唇轻扬,暴露淡笑,朝着阿谁身影抬声唤道:
“既是晓得,那又为何还是一心想要入宫,来此蹉跎光阴?”
此话,让浑沌的越蓦地复苏,他赶快于案前起家,来到殿下,俯身拾起那滑落于地的衣衫覆于女子身上,而后将叩拜的她扶起,并缓声道:“雪夜极寒,可别再冻着了。”
转眼间,仲春已去。三月初上,大燕国逐步和暖,沉寂了一冬的白雪终将熔化,问梅苑中,红梅花落尽,守园宫女董萼穿越于林间,四下拾掇着那寥落入残雪的花瓣。皇城郊野,河水涨起,收回叮咚之声,村庄巷中,未褪棉衣的孩童于其间追逐玩耍,肆意地踩踏着残雪,沾湿了鞋袜。
“无碍,玉菡只求能留在殿下身边,若无福与殿下举案齐眉得闺阁之乐,也但求能相敬如宾以客礼相待。”
“仪止哥哥——”
茅舍旁,翠竹上熔化的积雪悄悄落地,越静坐于茅舍石阶之上,葭儿偎依在他的身边,瞻仰着面前山顶上的残雪,苍茫的红色在日光的晖映下,格外刺眼,她杏眸微眯,不自发地抱紧了身边人的胳膊,紧扯着他的长袖,低声道:
山中偏冷,积雪未化,赤梅虽落,但枝头犹有花枝,梅林绝顶,茅舍模糊可现。那茅舍覆着薄雪,坐落在山脚翠竹以后,颇具炊火之气,其间,一个身着赤红大氅的少女提着竹篮走了出来。只见那少女踏雪上了缓坡,方来到林前空位,那边有平整的皓雪及栖息寻食的鸟儿,她愣住脚步,俯身蹲地,方从竹篮里抓出谷米,开端喂食鸟儿。山中万籁俱寂,唯有少女的低唤声反响于其间。
闻见身后传来的低唤声,越愣住脚步,很久,才转过身,冲神采惶恐的她微微一笑,悠声道:“本宫有睡前读书百页之习,遂······你可先行寝息,不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