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但是殿下・・・・・・・水寒只想当你身边的一个小丫环,除此,再多也是徒然。”
“我是于马背上长大的人,自幼迷恋山林之乐,现在却居于深宫,整天守在那一隅之地,殿下以为我是风俗还是不风俗呢?”慕容昌胤反问道,他瞧着面前的主子,见他年纪悄悄,尚未及冠,却因于深宫高墙中久居而气质沉郁,眉宇舒淡间全无少年之气,不由暗叹,遂又开口调笑道:“不过,卑职比拟于殿下而言,已算万幸,自回宫一来,殿下整天独坐于大殿,轻弹箜篌,卑职不明,殿下是心中有思,以此抒怀,还是于宫中度日皆是如此,百无聊赖到需借用操琴作画之法来打发辰光?”
听罢,那操琴的手突然停止,徒留余音。
回宫数日,高越闭门不出,整天待在东寒宫大殿,或临立窗前,挥笔作画,或静坐大殿,单独操琴自娱,从宫外返来的他,少了居于故乡乡野间时的繁忙,也逐步规复了久居深宫时的闲情高雅,只是现时的他,作画操琴之时,虽眉宇极其舒淡,一如平常,可他那垂首低眉之间,却仿佛透侧重重苦衷。
听罢,水寒点头应允,将他引至寝殿以内,红绡帐下,一个襁褓婴孩儿正于榻间熟睡,一副宁静之状,越见之,徐行靠近,于榻前俯身细瞧着阿谁婴孩儿,不由喃声道:“这婴孩儿生的甚是敬爱姣美,有了她,今后你于这深宫当中也可有个依托。”
寒妃二字,乃至水寒本来的欢心荡然无存,她眸色黯然,却也只能强掩着心境请他入宫。现在,大殿当中,高越四下瞧着殿中之况,见范围未变,只是其间多置了些案几,墙角处摆了些各色的秋菊,虽是及其简朴的陈列,但鲜花芬芳,使宫内终不似畴前那样冷寂。他收回流转的目光,瞧着她,问道:
“娘娘・・・・・娘娘・・・・・・・”她跑进殿内,喘着气唤道。
“是啊,娘娘,想见太子殿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他既已回宫,便比甚么都好,东寒宫离我们这儿又近,娘娘如果心中惦记,明日便可去他宫内拜访。”蓉儿欣喜道。
夜色沉寂,广灵宫殿内,烛光微颤,纱帐轻舞,水寒半伏于床榻,瞧着那睡熟的孩儿,眸光轻柔。此时,蓉儿走进天井,一起回到殿内,听到脚步声的她赶快起家迎了上去。
“傍晚之时・・・・・・・”水寒喃声念叨,于殿内踱步,暗自思虑了半晌,方才又自语道:“他行了一起,才回宫便又忙于朝堂之事,想必然是累了,归去歇着也好。”
高越侧目,瞧着他,悠声问道:“初入宫中,统统可还风俗?”
“娘娘。”蓉儿立于前轻声唤道,“太子殿下从朝高低来已是傍晚之时,而后便由群臣拥着直接回了东寒宫,遂蓉儿并未瞧见殿下。”
这向来暖和低柔的男人终得一怒,却句句都是为她。水寒心下动容,瞧着面前这与自个儿相伴长大的人,眼中哑忍的泪水毕竟还是落了下来,很久,她那哑忍无法的幽咽之声才响在这清冷沉寂的宫殿:
“殿下当真如许想?”
水寒听罢,心中一时忧喜交集,赶快起家,踟躇了半晌方才走出殿外驱逐。晨光中,只见太子高越单独一人踩着满地的梧桐叶大步走了过来,三载未见,还是那样的气度不凡,俊美无双,她一时失神,只得立于原地,待缓过神来却见他已然走上前来,顿时心中蓦地一慌,赶快拜道:
“在这深宫当中,日复一日,都是一样度日,如此周而复始,好与不好,与我而言,又有何别离呢?顶多是蹉跎光阴罢了,倒是殿下,恐怕是在宫外刻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