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止哥哥,这画中的女子当真甚美,她乃何人?”
“拜见太子殿下。”
“仪止哥哥,有一事,葭儿心中不解,遂想向你就教。”
话音刚落,忽闻身后那暗黑的角落里传来珠翠的落地之声,虽及其纤细,但于这宁寂的空庭中还是显得尤其高耸,清楚可闻。越抬眸,望向那回廊角落,只见其间有一肥大的身影闪过,并拐了角,恍若逃离般地快步往另一端跑去。瞧着那渐远的身影,他暗沉了口气,方又回身对水寒道:
言罢,他伸手,将她覆于脸上的被衾轻扯而下,然后扳过她背向的身子,待瞧见她那捂得满脸的汗水,便伸脱手,将那汗珠悄悄拭去。现在,瞧着他那舒淡的眉宇,本来闷闷不乐的葭儿心境渐缓,她静卧于床榻,轻声道:
“夜已深,你早些回宫去罢,莫要让蓉儿担忧。”
“那哥哥为何要将她的画像吊挂于此?”
闻她一席话,越心下动容,暗思半晌,方垂眸瞧着小葭儿,冲她宠溺一笑,道:“我的傻葭儿,当时初见,乃山中赤梅林,原是极美之地,其间又有一垂髫少女与山鸟嬉乐,更添活泼奇妙之趣,此等的瑰丽之景,仪止哥哥乃世俗之人,如何能不为此心动?不为你心动呢?”
燕平殿内,宫墙幽深,玉漏的滴水之声不竭,其间还时不时的传来燕王的轻咳。进入庭中的班念烈闻声了这轻咳之声,便徐行走进殿中。
“娘娘・・・・・・”
“批阅奏折,措置国事,难道一朝一夕之功,且现下春意盎然,柳绿花红,大王整天待在燕平宫一隅,岂不孤负了这春时,不如趁此去园中逛逛,劳逸连络,对大王的身子也非常无益。”
独立于空庭的水寒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很久方才收回目光,强掩着心底的黯然,徐行出了东寒宫,却于宫外恰好瞧见了寻于此地的蓉儿。
殿中,班念烈肃立于下悠声道。燕王闻声抬眸,瞧他一眼,便又持续瞧着案前的折子,回应道:“案前折子堆积,寡人又如何能放心去园中闲逛?”
“都起家罢。”
“水寒。”听了此话,高越神采渐缓,顿了很久,方才轻声说道:“当年,因越儿年幼打动,暨越伦常,才害了王后楚服,现在,我不能再重蹈复辙害了你,你身居妃位,又诞下一女,本应享清福之乐,委实不该再郁结于旧事,既是无缘,不如放下,也可心安安闲。”
东寒宫中,月华洁白。寝殿内阁之门被翻开,高越带着葭儿走进内帷。夜风清徐,微光微颤,只间那飘荡的帷帐之间,高挂着一幅画卷,画中女子穿着富丽,崇高高雅,眉眼和顺含情,手执红梅侧立于雪中之状,恍若天外仙子,让人见之忘俗。微光下,葭儿痴痴的望着那画中的女子,不自发地徐行朝那幅画卷走了畴昔,立于其下,仰首细瞧,才见那画作之上还提了一行字,心下非常猎奇,便喃声念叨:
“葭儿与仪止哥哥乃于东城深山所识,阿谁时候,漫山白雪,红梅花开,唯闻暗香阵阵,葭儿于雪地中玩乐,哥哥俄然呈现肃立于赤梅林前,映托着身后的带雪红梅,甚是俊美都雅,让葭儿不由为之心动,何如当时,葭儿尚且年幼,不晓得心中之感,现下,倒是略有所懂,遂想问问・・・・・・”言到此,她顿了顿,一双清澈的杏眸瞧着坐于床头的他,很久,方又道:“初见时,葭儿内心便有了仪止哥哥,那么,仪止哥哥可曾对葭儿心动过?相伴近两载,哥哥又可曾将葭儿方在心上?”
夜色沉寂,两人对视,相互无言。皎白的月光下,长廊绝顶,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徐行地朝此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