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铺一张纸于案前,尚子道:“总之,殿下画甚么都行,唯独不成再画女子。”
“这画中少女竟有鸟雀相伴,当真是奇了。”
翌日,捡柴返来的途中,那垂于腰侧的香囊坠落于地,越赶快卸下背上的柴火,俯身捡起,只见是配线断裂而至。时隔一年,那过往之事已然逐步被他忘怀,而那伴他摆布的香囊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陈腐,昔日那富丽的光彩已然暗淡,精美的绣纹也脱了线。越蹲于雪地细心打量动手中紧握之物,惭愧之情不由油但是生。
“公子画技高超,单凭影象都能将一名女子画的活泼似真,若不是对这女子心心念念,又岂能铭记着她的音容笑容?现下公子坐于案前,将那女子的面庞神态用笔划勾画出来,如此耐烦详确,就算无情,也会暗自生出情素的。”
“集市之人何其之多,我那里能猜想的到?”
“仪止哥哥放心,那些是鸟儿不会飞走的,对了,我叫卫葭儿,你唤我葭儿便行了。”言罢,走上前的小葭儿伸手扯着他的长袖,道:“走,我们去把鸟儿招返来。”
“胡言,我笔下所画之人甚多,又岂会随便于一人动情?”
“葭儿常在此地豢养这些鸟儿,一来二去,它们便与葭儿熟谙了,倒不如何怕人,许是方才在寻食当中被哥哥的脚步声所轰动,才会飞走,看,现下只要招引一声,它们便会乖乖的飞返来。”
葭儿一走,满地寻食的鸟儿也尽数飞入丛林,独留他一人肃立于这苍茫的深山雪地当中。身后红梅暗香阵阵,很久,越转过身,徐行穿过身后的红梅花林,方拄拐沿着原路下山拜别。
“真的,葭儿从不哄人。”
自从出宫这一年来,虽居于这北方苦寒之地,并于深山当中常见冰雪,但他还从未曾见到过凌寒而开的梅花。念及皇城郊野那曾傲然开放的梅花林,成片赤红梅花映托着白雪,远了望去的极美之景,此时的越轻嗅着那清幽的香气,不由展开了眼眸,念在天气尚早,起家披了大氅,便排闼而出。
“浑话。”越低斥道,“一幅画卷罢了,何来动情之说?”
在这深山雪地当中,草木皆静,雪停风静,但有满目标赤梅相伴,倒也不知冷寂。高越一起向梅林的绝顶走去,恍忽间,似有笑声传来,许是隔着间隔,那笑声娇细可闻,但却如银铃普通动听可儿。
那纯真天真的少女正喃声说话,似在与他讲授,又似在自言自语。越埋头聆听着,看着那满地寻食的鸟儿不由失神,俄然,手中被她塞了一把谷米,便回过神,看着葭儿。
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只见那层叠交叉的梅花林后,有一处茅舍,被覆雪的修竹所掩映,别有一番冷寂之感。但转念一想,此地虽处深山幽洼,火食罕见,但陋室有红梅相伴,又有一名活泼可儿的女儿,一家人乐享嫡亲,倒也不会过分清寂。想罢,高越一笑,看着面前的少女,道:“方才仪止莽撞,惊走了女人所豢养的鸟儿,还望女人不要介怀。”
只见她立于雪中,身形尚小,约摸十二三岁,还是一副孩童的稚嫩模样,瞧着那肃立于梅花树下的陌生男人,暴露烂漫的笑,问道:
这山洼当中另有火食?越侧耳聆听,不由猎奇,便寻着声音一起往前,到梅林的绝顶,隔着那层层掩映的梅花,只见一个少女蹲于雪地当中,手持谷米,悄悄蚀向围在身侧寻食的鸟儿。
一起寻着冷梅的暗香直入山中,山路狭小崎岖,雪深极滑,越拄着拐杖,踏雪缓行。至于深山当中,还是不见红梅花影,但闻那清幽之气愈发地浓烈,他拂去额头上的汗珠,稍作安息,便持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