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解释道：“正月十五上元节, 慈恩寺停止燃灯法会, 调集七大宗门, 与上面那位……”他说着指了指天, “商定缔盟条约, 共同抵抗魔族侵袭。”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顾雪绛声音越来越低。
明月晖映满目疮痍的大地，又一年除夕。
他最后总结道：“放心吧，我们都能想到的事，院长当然想得更远。他不会去的。”
“你莫忘了，程院长的神鬼辟易剑，乃宁复还所赠。宁复还多少年消息全无，赶在这个节骨眼，俄然就抓住了？真有这么巧？我看他们除了想逼剑阁脱手，还想引程院长现身救人。”
“那里敢当，手里没有请柬，不过是山脚下瞎凑热烈, 看个灯火罢了。”
林渡之不在乎被岔开话题，本就没希冀此人答复。
这是合座最了不起的话题，越来越多人围过来探听动静。
世人嘁了一声, 回身持续谈天，酒馆又热烈起来。
被问话的师兄不答，看向酒馆角落。
一名散修道：“我还传闻，慈恩寺抓到了宋觉非宁复还，恰好停止公判，庆贺大会停止……”
顾将军向来不委曲本身，说住就住。
镇外荒漠空旷而温馨，夜色苍茫，很合适胡思乱想。
林渡之见他喝多了没端庄模样，神采冷酷道：“你走错了，不开。”
内里氛围枯燥冷冽，残留着鞭炮的硝烟味。镇上巷子积雪未消，明月下闪着银光。
这个天下未有一刻健忘他。
林渡之向他细心解释：“正月十五，乃佛祖神变之日，佛门信徒停止燃灯法会记念。慈恩寺贵为大陆第一梵刹，主修小乘佛法。而我师门避世已久，仅我一人行走人间，他们看来，我就代表蓬莱岛宝华寺，是大乘佛法鼓吹人。审判双璧也罢，缔盟抗魔也罢，既然打着法会的名头，总要‘论法’。于情于理，我都不得不去。”
“傅克己不成能一夜入圣，这个局面，他没法破解。不怪慈恩寺，世道本来弱肉强食，觉得‘封山’就能独善其身，还是太年青了！”
“你觉得程院长像你一样傻，这点伎俩看不透？动静来的蹊跷，八成公判是假，引他呈现是真。最名正言顺拿神鬼辟易的剑阁，封山避世去了，其别人想要神兵，没道理可讲，只能各凭本领。别的宗门或许不敷本领，唯独慈恩寺，另有一名贤人坐镇……”
有人感喟：“六年畴昔，当年双院斗法崭露头角的年青人，现在哪个不是一方人物？可惜程府雕栏玉砌犹在，程千仞却四海流落……”
近两年他经常碰到南渊弟子，青山院武修大多参军，春波台的为自家奔波，南山后院的去做谋士幕僚，离散大陆各地，总能碰到。
以是他去了，身无长物，只带着一把剑。
程千仞向镇外走去，酒馆的热烈垂垂听不逼真。约莫二更天，路边再没有灯火，枯枝上寒鸦被他脚步惊醒，扑棱棱飞了满天。
他推开身后窗户跳出去。
“你如果了解不了，就想想南渊的年关大考，考前门生们冒死读书，表情压抑，考完了总要去花楼赌场昏入夜地。”
南渊门生也不好咄咄逼人，悻悻坐下。
当下有人笑道：“哈！本来削发人也精于算计，剑阁不睬，忍气吞声跌面子。剑阁插手，自破封山令，重新入局，各方排挤。好一场燃灯法会，立即窜改修行界格式，慈恩寺完整坐稳第一宗门的位置……”
在三不管的小镇，烈酒壮胆，人们说话肆无顾忌。能够大声评判昔日不敢群情的人和事。商旅猎户们听不太明白，也跟着起哄，漫骂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