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儿心中亦是不悦,却也不好指责,同沈义武一起上阶扣门。
草舍先生笑道:“疾来生痛,去疾必痛。”说着数穴疾点,将魏川制住,令其盘坐于地。魏川汗流浃背,痛不欲生,只是张口无声,四肢转动不得,只听草舍先生淡淡道:“魏掌门体内纯阳内丹,非同小可,老朽亦有力把握,解铃还须系铃人,老朽这里有一本天书,师尊武德天师所传授,所载乃修仙悟道之法,望魏掌门能惜心研讨,魏掌门请展开双眼。”
“长辈不解。”
“大人,有一辆空车,是府城牌印,未见有人。”
梁秋红立时劝魏川道:“师叔,现在大顺朝廷内国丈弄权,外有薛启掌兵,天子控于薛氏父子股掌当中,大顺社稷危如累卵,师叔现在乃武林盟主,可号令江湖各派,匡复公理,奉天而行,诛薛家而救天子,何况令尊大人与皇上正身于水深炽热当中,如不相救,魏家上高低下,恐难保全,岂不懊悔之极。”
“开门!快开门!”不一时便有人狂拍院门,怒声叫喝。
“后继无人矣,老朽已算定大限彻夜,膝下弟子又无此资质,既便传下,徒增后辈懊悔,恐今后落入好人之手,遗害非浅,既魏掌门不受,那便罢了。”
沈义武闻言大惊,暗下指责梁秋红过分无礼,岂不知梁秋红从那小童身上,就料定老叟脾气孤傲,以常礼相求,必定费功绩神,以是冷言相激,直陈短长,草舍先生闻言无怒反笑,“虽有无礼,却并不愚顿。”说着便唤徒儿前来。
小童与两名衣布少年,手捧行囊而来。
“魏掌门有神族纯阳内丹在体内,只是与魏掌门头绪相冲,且所习华山正宗内功,只能汲取其万一为所用,实不能把握,倘若内丹化为作真气,游走经穴,融入丹田,魏掌门必会暴毙而死,封印内丹者,乃是高人也。”
小童喃喃道:“这确也是,不然显得我无礼。”随即吱扭门开,“诸位请吧。”
“是是是!”
梁秋红打发随身侍卫,快马加鞭,赶上魏思儿一行,沈义武、元林玉、魏川皆在车上,世人商讨一番,由魏思儿带路,直取废驿,寻求神医。西出月州城,一起官道,魏天正职任月州提督之时,几番增修,通畅平坦,车马行进,如必履康庄。世人恐追兵赶上,便打马疾行未曾停歇,直到日落西山,夜幕来临之时,已走得人马困乏,因而迟缓前行,就在顿时吃食用水。
因而四人扶着魏川,缓徐行入。过廊门,直入小院,中路正摆泥炉,其侧灯台昏照,院左边一磨盘为案,茶水摆处,一白衣老叟,麻布裹头端坐,左手持书卷,右手正落下茶斗,于世人前来,置若罔闻,孺子上前向老叟行了一礼,还世人一礼,自退后房去了。世人料此老叟必是所求神医草舍先生,心下并未因他不起相见而活力,而是悄悄称奇,天光暗淡之下,岂能阅卷。
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魏思儿听了格格笑起来,“小鬼,快快开门。”
“捉死吗!大爷叫了半天,不来开门,滚!”一行人骂骂咧咧而来。
梁、元二人闻言,神情一紧,进步警戒。魏思儿心中大奇,笑道:“你是如何晓得的。”
“还请前辈见教。”
“魏大侠!”沈义武感慨一声。
“是!”
“真是愚不成及也。”草舍先生骂了一句,回身喝了一口茶,“智者用谋,勇者用武,老朽遍行天下,常闻魏掌门武功盖世,策画过人,华山四宗归一,雄居万里云山,四方安宁,此非独占勇者以武为之,必有智谋者妙战略定,魏掌门一时武功俱毁,就妄自陋劣,此非一派掌门的大者气度,既如此,不治双眼也罢,此处也不留废人,且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