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内功已至臻化境,耳聪目明,虽隔了一里多地,仍听得清楚有两大家比武的声音,他听得出杨锦时所用内功乃道指正宗,想来定是某位王谢朴重的后起之秀,而那老妇内功虽比杨锦时高,刀法却已混乱,竟被这位小友逼得不住后退,心下大喜。但却听不到其别人争斗之声,心想:“听林施主说敌手是一对老佳耦,为何只要一人与杨施主相斗?而我少林寺的人又去了那里呢?是中了仇敌埋伏全军淹没?又或是两边斗得只剩这二人了?”一刹时,他脑筋闪过无数种能够,他也不肯再多想,双脚一瞪,飞离马鞍,发挥轻功,直向山下茶棚飞奔而去,慧净、慧念、慧方、慧心四人见他如此,也分开马鞍,紧随厥后。
这慧方与智宣皆热中于医理一道,慧方任药师阁首坐,而智宣本是药师阁中,慧方最对劲的弟子。是慧嗔说达摩院需求一名精通药理的弟子,当选“十八棍僧”,以防众棍僧有要事出行时,抱病受伤时无人医治,因而向慧方费尽口舌,才向他要来智宣这位“小扁鹊”。慧方只提出一个前提,便是智宣能够少练武功,随时供慧方调派。要知徒择师,师亦择徒,说是调派,实是慧方将毕生医道传授予智宣担当,而慧嗔得了便宜卖乖,求之不得。是以智宣医术超群,却少练武功,身材不如其他师兄弟结实,在回寺的路上染了风寒。慧嗔固然脾气乖张,却及有远见,此次恰是智宣在世人中毒之时,将毒药的性子讲解的非常清楚,众僧才公道对抗劲敌,不然众僧皆不敢迈出九步,哪能撑那么久。
智宣提起一口气,发明丹田微暖,便将微微一点真气输入徒弟说述三个穴道。慧方问道:“有甚么感受?”智宣说道:“这可奇了,我本应内力全失,却发明丹田有点真气,注入这三个穴道,感受暖暖的。”慧方说道:“那看来真是‘天竺青草黄’不假。”智宣俄然茅塞顿开,说道:“本来如此,‘九步毒苏粉’与紫苏同源,‘天竺青草黄’却与麻黄同本,这两位毒药对别人来讲剧毒,用在一起,却先将我毒晕,而后将我的风寒治好了大半,竟规复些许内力。毒可害人,亦可救人,本来如此。”慧方道:“孺子可教。若真是这两种毒却也不难明了。”
正在此时,五十匹马已全数到来跟前,杨云风与林煜父子自从看到杨锦时倒在地上,便一起喊叫,直到上马来到跟前,见到他已成为死尸。杨云风口齿颤抖,喃喃道:“叔……”第二个叔字尚未说出口,便已昏死畴昔。他叔侄二人,相处甚欢,亲如父子,杨锦时曾想过娶个媳妇来照顾杨云风,又怕本身有了孩子,老婆会萧瑟了杨云风,是以年近三十亦不肯娶妻,只想等云风大些再考虑,当真对杨云风视如己出。而杨云风已经懂事,这些事他都晓得,他已记不得亲生父亲模样,心中父亲的模样仿佛就是叔叔,他小小年纪眼下见得他横尸当场,怎能接受?
这时俄然听到智清说道:“五位师叔伯,我们皆中了两种毒。”本来他本搀扶智宣,见智宣昏倒畴昔,众师兄弟已死伤倒地好几个,便也拿上长棍上去夹攻老妇,最后与老妇战在一起的六个棍僧此中就有他一个。六人被老妇砍倒,只是受了伤,加上内力量力耗尽,皆软瘫在地,但是他们对全部事情的环境却一清二楚。智清将老妇如何发难,到杨锦时脱手互助,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说道:“看来得先把智宣师弟唤醒,才寻得解毒之法。”慧方听到此处,便畴昔为智宣运送真气。
林萧一世人骑马飞奔下山,他与杨锦时在盂县时,为了不惹人耳目便买了两匹劣马,脚程并不很快。此时骑上少林寺的好马,顿感轻巧了很多,他哪知少林寺中人虽平时不骑马,这一骑马定是紧急关头,以是少林寺养的满是上好良驹。世人跟着林萧而行,心急火燎,全都不住挥鞭,不过两盏茶的时候,往山下望去已恍惚可见大道旁的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