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求乾识得次招,又听他话说得极其诚心,心下肝火消了大半,右手伸直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三指回握,反手横推出去,恰是剑招用的“神仙指路”,是指导长辈时的回礼,口中平和道:“出招吧。”于仁童见他不再活力,因而道:“多谢前辈见教。”因而跃上,烟管直指杨求乾双乳、膻中、玉门四个穴道,乃是青龙笔法中的一招“推心置腹”,杨求乾左手一格,右手反刺他胸口,使了一招“金玉合座”,于仁童侧左身,顺势左手去点杨求乾腹上神阙穴,右手烟管有去点杨求乾左协,左脚伸出踢杨求乾足三里,这一招三式,甚是诡异,杨求乾不得不跃起家子,右手以剑变掌,乃是一招“纵览五岳”击向于仁童百汇,口中却喝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于仁童回道:“不敢,前辈谬赞了!”杨求乾毕竟行走江湖几十年,短短几招便看出这于仁童工夫比他徒弟要高很多,青鲨帮说白了只是一个海边的小帮派,他徒弟练得几十年帮中所传的青龙笔法,也只是二流中的妙手,而于仁童此时虽未列入一流妙手,却也初探门径了。本来这于仁童本性纯厚,将师传得笔法练得炉火纯青,也又几分机灵,将家传双手笔,化简去繁化为单笔,十几年前又偶遇妙手指导,才得以得如此成就。
杨求乾见他如此爱烟,总算明白了他为何先前“失礼”,不再计算,又见他对一个烟管竟如此钟爱,当作朋友一样对待,为了它情愿下跪,也不失为一个义气之人,但是为何本日躲在本身房顶?便开口问道:“于帮主,看来你也是光亮磊落之人,为何到我房上屋顶来偷窥?”于仁童脸上一红,拱手道:“长辈失礼了,眼下时候紧急,长辈本该早道出原委,只因起来向前辈就教技艺之心,担搁了些时候。请前辈先清算东西,带着几位小哥快快分开此地,你们边清算,我边说。”杨求乾心想:“看来要来的,终归要来了。”还是问道:“是谁要来?我杨求乾怕他不成?”
杨求乾本是气度豁达之人,但是对江湖中的礼节辈分却甚是在乎,皆因幼年入门时,徒弟所讲的第一件事便是江湖礼数,几十年畴昔,他徒弟的话似仍在耳边:“行走江湖,招可输,人不成输,无礼不成人。”他见于仁童仿佛不把本身放在眼里,自顾得意抽烟斗,心下有气,心想如何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这小子竟然如此无礼,便昂然道:“二十余年前,老夫与青鲨帮刘老帮主曾期近墨把酒言欢,纵情之时参议技艺,刘老帮主二十四路‘青龙笔法’甚是了得,老夫一只手掌几乎抵挡不得。都说名师出高徒,老夫本日便来领教领教于帮主的高招!”他这话说得听起来非常中肯,仿佛真要和于仁童参议普通,实际上是在说:你徒弟的双手‘丧门笔’法,还不能战平我一只手,你算甚么东西,也敢和老夫较量。
于仁童一只烟管笔影明灭,将他青龙笔法中的点、粘、缠、砸几法无一不使得精美,当是如此,二十余合后还是渐落于下风。杨锦时一边贯穿着父亲的口诀,一边目不转睛地观他二人激斗,杨云风和林家父子听不太明白,只是站在杨锦时身后,怕有仇敌来袭。五十余招后,俄然,只见于仁童烟管被杨求乾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他待要急夺,杨求乾知名指与小指拂向他腕上太渊穴,他赶紧缩手闪躲,杨求乾右手一推,将烟管推向院中东南角,那东南角恰好有个猪圈,于仁童大呼:“不好!”眼看烟管去势急猛,任于仁童轻功极好,却也赶不及接到烟管了。这柄精铁打造地烟管,跟了他十几年,期间也想换过,但每次都感受不如这根老烟管有味道,偶尔与人较量时受了毁伤也是拿去重金修补,就是不肯意换。时人有爱宝剑爱美玉,而他独爱这只烟管,眼下看是要掉进猪圈了,被猪粪猪尿一浸,恐怕味道是比不上之前了。却见杨求乾一个闪身如闪电普通到了烟管上面,伸手一接,便拿住烟管,他过来伸手递给于仁童,却见于仁童双膝倒地,双手颤抖,竟要跪着接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