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女哼了一声,倒是浅笑,说:“要说烦恼,大抵有那么一些吧。”
另一边,马车到了商会大门。侍女青儿见自家女人一手支着如玉的下颌,还在发楞,不知在想些甚么。等了一会,侍女终究忍不住提示:“女人,已经到了。您都如许入迷好久啦,但是心中有甚么烦恼吗?”
青儿白了他一眼,说:“我家女人说,想请公子醉仙楼一聚。还说你如果问做甚么,就奉告你你白日在商会要的灵药,女人给你筹办好了。”
可余幼微出来了,满头青丝湿漉漉的,被她简朴挽起,一身百叠襦裙,披着狐裘,刚出浴的俏脸粉里透红,傲视之间,真如九尾妖狐,勾民气魄。
“是,女人。”青儿下了马车,直往白泽住处而去。
“公子请坐。”余幼微走到红木桌旁坐下,敲了敲桌子,笑眯眯地看着白泽,打趣道:“还是公子怕了,怕幼微吃了你?咯咯,可公子在幼微书房半句诗后的续作,可算是胆小包天呢。温酒待君归,折花赋妻欢。公子觉得,幼微温酒待的是君,而你折花,送的是我这娇妻?”
回应他的倒是哗啦啦的水声,白泽只一刹时,便明白余幼微现在正在沐浴换衣。少年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难地尬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为何白日没有直接给我?”白泽问。
“那你想在我这获得甚么?”白泽问,“买卖人,从不亏损。这点事理我还是明白的。”
白泽想夺门而走。
白泽自但是然地看向房间的雕木屏风,屏风前面是芝兰居里间,可供人歇息,有木床一张,铺的是上好的天鹅绒被。
“好啊。”余幼微娇笑,半真半假地对白泽说:“幼微若嫁公子,公子敢娶吗?”
“余女人?”白泽叫了一声。
“你当真的?”白泽问她。
可夜色来临,余幼微车驾到了白泽所住巷门路口时,她却令那古怪的蓑衣车夫泊车,不肯进入。
芝兰居内,红烛悄悄燃烧。烛火摇摆,房间暗影跟着烛火来回摇摆,只剩下酒香,和少女沐浴后留下的暗香,明示着这里曾有人来过。
白泽喝酒。
“这巷道当中,有高人静修。”余幼微抱着一方暖炉,身着狐裘大衣,半眯着双眼,对青儿说:“青儿,你去请那位公子,就说我邀他醉仙楼一聚。他要问做甚么,就说他需求的那些灵药,我给他带来了。”
“是,女人。”名叫青儿的侍女固然迷惑女人竟然并不活力,还要亲身登门送礼,可毕竟身份寒微,她也不敢多问,当下出门照办去了。
醉仙楼店小二一早就在门前等待,见二人来了,赶快上去驱逐,说:“小的恭候多时,两位内里请!方才有位女人特地叮嘱,青儿女人喝些茶汤暖暖身子,只叫这位少侠一人上楼。”
白泽暗自心惊,看来他的易容术早已被面前的少女看破了。
“那女人在烦恼甚么呢?”青儿问她。
屏风那边传来少女带着鼻音的轻笑,如暖阳下被人挠着脖颈的橘猫,说:“看来幼微没猜错,公子修的,公然是纯阳心法,大成之前,内心容不得躁动。”
青衣侍女不敢违背,当下将青纱宣纸递到余幼微手中。少女轻展宣纸,看了纸上那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恰是白泽手写的“折花赋妻欢”。
白泽昂首,看着余幼微,不知在想甚么。劈面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如何,公子怕幼微毒害你不成?”
商会书房。
凛冬将至,夜色中的河阳城格外清寒。两人赶到醉仙楼时,青儿已经冻得小脸发白。白泽修炼纯阳真气倒是还好,不过些许寒意还是多少让他感到不舒畅。
“我么?”余幼微站了起来,看着白泽,好久不说话,然后嗤笑一声,俯身凑到少年面前,双眸正对。少女身上诱人的暗香悄悄扑来,白泽不觉地停滞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