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蒙古雄师稍退的当晚,在各军战报统计上来之前,贾似道就露布飞捷向临安报喜。
现下畴火线狼狈返回的诸军都统制,都已经脱下征衣,换上官袍,带着亲卫前去抚司官衙去拜见枢密相公贾似道了。而这些个一军之主的亲卫是没有资格进得抚司节堂的,以是都堆积在抚司官衙门外,一群群的低声议论着。这些亲卫大多插手了本日的大战,有些还豁出性命护着他们的主将退过护城河,当真是狼狈不堪,现在提起白日的遭受,一个个都暴露了惊骇的神采。当世人说到武锐军的遭受,更是不断的点头感喟。
……
他这个九品芝麻官儿天然没有资格插手军议,今儿是带着一份厚礼上门来拜见廖莹中通门路的――提及来他的这位养母待他还真是不错,明白他要走门子后,没二话就让人备好了一份成色实足的厚礼!只是他这个芝麻官要想见廖莹中如许的人物也不轻易,出了门包请人去通报,等了半天还没有人来唤他进门。
弥补军资和厚赏士卒两项加在一块儿的花消已经够惊人了,而两淮的大战方起,还需求募集新兵弥补之前的毁伤,这可又是一笔巨额开消了!
陈德兴晓得刘和尚的心机,只是淡淡一笑,“和尚,这礼送出去是不会亏蚀的,廖父执能当到枢密相公的幕僚,必定是个值得交友的人物。”
这份礼单是郭芙儿亲身拟的,都是些陈家药铺中最上等的滋补之品,有人参、鹿茸、虎骨等物,时价超越了三千贯――这可不是贬值得不成模样的纸币会子,而是值铜钱三千贯!说实话,看到这份礼单,刘和尚是吓了一大跳,就怕廖莹中收了礼品不办事儿,那可就亏大了。
“……唉,都是厮杀汉,迟早要有这一天的,今次俺们雄节军死伤也不清,总有三成弟兄没返来!明日的扬州城,怕是要家家举哀,户户带孝了!”
“……可不是么?连从武锐军大营门口过都有些渗人,那么多人,一下就都没了!明天、前天还一起吃酒耍钱的好兄弟,明天倒是阴阳两隔了。传闻连武锐军都统制卢右武也殉了国。”
不管贾似道再如何不在乎麾下诸军的伤亡,但是两淮抚司却不能不把诸军的盔甲东西丧恰当回事儿。昨日一战,伤亡的士卒有一万两千出头,尚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以内,但是因为多量军将一度被人打得丢盔卸甲的,诸军丢失的盔甲兵器实在有点多了。现在纷繁提出了弥补的要求,需求的物质加在一起多得真有些离谱了!
“二郎,不如且先归去,明日再来,你身上可还带着伤呢。”说话的是刘和尚,他拄着根拐棍儿站在陈德兴身边。这老军汉在疆场上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明天几番苦战,在鬼门关前几个来回,倒是毫发未损,只是耗力太多,拉伤了肌肉,现在浑身酸痛,走不大动路,只能拄根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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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本日必然要见到廖父执,昨日的功绩可算得上是泼天了,如果上面没有人帮衬,谁晓得最后能有几分好处落到俺们头上?并且明天一大早就来了个机宜,俺们已经把功绩分到小我头上报上去了……比及动静传开,不晓得有多少人要眼红!”
蒙古雄师终究退了,没有走远,就在扬州城西北二十里下寨。但终是退了,从蒙古军后退下寨这点来看,这场在后代史乘上几近没有记录的扬州城外之战(《宋史》是蒙元在被逐出中原之前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