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紧忙忙落地,闲逛两下才站稳。像是醉后失态,步子都迈不开。
顾云山大喇喇伸手,“快扶我起来。”
“我还想问……”
“好嘛,守就守嘛,凶甚么凶啊。”
“啊?是咕咕咕还是咯咯咯啊?”
周恕道:“公子汲引,周某愧不敢当。”
周恕强自平静,“豪杰,豪杰,要钱有的是,把老夫这条命留下,要多少都给。还望豪杰部下包涵,部下包涵。”
风清夜美,他与两位娇娇美人摇骰子赌零钱,正逢鼓起,窗台上一声响,烛火全灭。他喊美人美人,却没半点回应。再回神颈上冰冷,已然被人抵住咽喉,弹指间取别性命。
“如何那么多为甚么?”他拧紧了眉毛凶神恶煞,“老爷叮咛还敢问为甚么,让你干吗就干吗。”
顾云山哈腰咳嗽,缓过劲来问:“此人是谁?”
顾云山摔碎了屁股,落在地上愁眉苦脸忍痛。一手向后撑住上身,皱眉低呵道:“你另有脸笑?老爷摔了你不心疼啊?”
“七爷如何的?”
月浓忿忿道:“打女人?真不是东西!”
入夜翻墙,月浓心藏迷惑不吐不快,“顾大人,我有话要说。”
臭丫头――
她悄悄松松抱他就当拎小鸡,抬脚在墙上借一处力,瞬息间已跃太高墙落在院中。
“更红了……”
顾云山总算醒过神来,张口便是辩驳,顽抗到底,“胡说八道!甚么……甚么脸红,老爷我为甚么要脸红?成日里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人藏在后院角落里,月浓问:“往哪走?”
他偷偷试了试耳垂,万幸,方才滚烫如热铁,这下已然温温凉凉回归正轨。
“快说――”他抬高声线,未做贼先鬼祟。
“呵――”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嘲蔑笑。俄然间灯又亮,只剩炕床上一盏烛火,微微亮光映出横道在床边的少女,已经炕桌旁垂首轻笑的翩翩公子。
越是无求,越是伤害。
她真想翻个白眼将他提溜起来扔到屋檐前面,“要不然我抱你出去?”
周恕的魂落了地,心却不能安。顾云山是多么人物,他远在蓟州亦能如雷贯耳。提起顾云山,非论黑的白的,总归是要抖三抖,“大人驾临舍间,周某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不能。”顾云山双手扒在墙头,两条腿临空乱蹬,废柴似的蹬不上墙头。
月浓抱着他,歪着脑袋打量他,“咦?顾大人,你脸红甚么?”
到这一刻月浓才从虚空的圆弧里跳出来,劈面撞上一溜小跑追出来的顾云山,被一把攥在身前,“快,庇护我。”
“你去追。”
顾辰提剑在手,飞身而出,颠末月浓时吃紧喊道:“你留下庇护七爷,我去追贼。”
一滴汗,自周恕的发际落向顾辰的刀,吧嗒――
门边一名周府仆人哭泣道:“是我们大少爷的书童,少爷呢?马车在这,少爷如何不见了?”
她这下诚恳了,彻完整底温馨下来。也令屋子里的男女调笑在寂寂无声的夜里,显得益发高耸。
“又骂我?”
“拯救,来人,救救我――”
顾云山侧让一步,仿佛底子没瞧见周恕身上松垮垮中衣。“周员外与孙大人这些年来往很多,情分颇深,现在出了这等事,想来周员外内心也不好过。”
周恕的眼,自顾辰转向顾云山,咽一咽口水,壮着胆量开口道:“不知二位豪杰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你与孙淮之间那些个蝇营狗苟我没兴趣探听,但你现在细心回想,孙淮上任十年间,你与他是否曾牵涉命案,逼得人家破人亡,愤而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