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座神仙岛屿,似飞来仙山,孤悬海中,皑皑青山覆盖在赤色霞光里,静悄悄只听得见乌鸦盘桓。
顾辰道:“……”
顾云山自乘一辆马车,外简内奢,与傅启年杨昭等人分歧,高放仓猝之间甚么也没来得及清算,跨上马背渐渐跟在队尾。
顾云山略有惊奇,顿了顿,上前去酬酢一番,横来竖往都是废话,不再赘述。
碧波湖上留仙岛,留住上仙共此宵。
顾云山咳嗽两声,“……(你揣摩揣摩说啥搞笑点呢)”
月浓几近是下认识地藏到顾云山身后,瞧见傅启年的狼狈,心底里多少过意不去,“傅大人,您没事吧。”
他放手,顾云山才得以松一口气,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堵着气说:“老子不乐意。”
黎青不敢再唱调子,加快了语速说:“我身后,你承诺我照顾好老夫的谨慎肝儿。”
顾云山还是老模样,分毫不动,“不去见余月浓?”
她自知有错,消磨了气势,低着脑袋呐呐道:“对不住,一时打动,傅大人如果病了……”
顾云山却半点不急,他撑着脑袋,数到十――
“到底想说甚么?”
“老爷我带你出门清闲,你还瞎矫情?从速的,跟车上马。另有你――”眸子子一转,眼白多过眼黑,终究落在月浓肩上,“你也跟着来,敢说一个不字,当即给你爹上大刑。”
萧逸刚想要添一把柴火烧死他,刚要开口,一下没能忍住,一个喷嚏打完,大家跳出三丈远。
日落之时登岛,船夫停船,低头念叨,“前儿下雨,好几天没来,今儿如何连个迎门的都见不着?都多懒去啦?”
“废话如何那么多?给你买一处风水宝地,如何?”
被他点名,高放浑身高低肉都在颤,摸一把汗说:“大人,卑职才刚从南边儿出公差返来,这好歹也休个一天半天不是……”
他决意不再向后躲,反身向前扑,却被那人拧停止段一拉一带,当即就被摁死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黎青一掀袍角,坐到床边来,“消消火吧小如此,老夫这辈子也就来这一趟啦,今后啊,你想见都见不着了。”
“太毒了吧,他但是你朋友呢。”
他再转过脸问傅启年,“你如何样?”
月浓在顾云山身后小声嘀咕,“顾大人,我能不能临时毒哑了他?”
那人指尖一弹,床边一对烛便亮起来,映出他白发童颜,漂亮高雅的面庞,如遮去满头银发,倒像是二八少年,一派风骚。
顾辰道:“……(吵架的话还是你来写吧让我偷点懒)”
几人各自带主子一二,共十人,租一只精美花舟,自登船之时其便吃吃喝喝吟诗作赋,自以为适应天下读书人之风骚。
一段飞檐走壁好轻功,那人一身白衣披着月色而来,“嘿,我又返来了。”
出都城向东南走上大半日风景,便到广袤无垠的碧波湖便,世人上马换舟,顾云山撞见轻装出行的彭涛,他比顾云山等人年长,已是长须凸肚,老态初显。
顾云山的脸紧贴着床,被挤得变了形,说话也恍惚不清,模糊辩白得出,他吃力尽力本来是说:“老妖怪,祸事精……”
黎青道:“身后叫蛇虫鼠蚁蛀空了吃尽了?人家才不要,我要一盏竹筏,铺满鲜花,带老夫放舟于青山绿水之间……”
她难堪,迟迟不见脱手。月浓前日去地牢见过其他亲眷,地牢有一夹层,修得都丽堂皇,她娘亲哥嫂都住在那纳福,闲得无聊还能凑一桌打叶子牌消遣,并不比府里过的差。真想谢一谢顾云山,但转念一想,大理寺富可敌国的做派,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顿时又仇恨起来。再过一刻,觉着本身矫情得很,望而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