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断后事。
爱惜湛死死地握着剑柄,腰身紧绷,背上的伤口中,紫芒跳动着将阴火赶出去,当最后一丝火气燃烧,她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有些苦中作乐的想到,阿弥陀佛,如果顾施主在此,一剑下去,但是要费事很多。
爱惜湛对着几个已若隐若现的阴魂点点头,“去吧。”听了这话,那几个阴魂对她拜谢后,完整消逝不见。
“克己营私,嘉言懿行......大善。不入泥犁,当得循环。”
“长辈出身顾氏。”
搞不清那声音是如何选的人,眼下也不知爱惜湛身在何方,静曦最后摇了点头,长叹一声,将剑放下了。
阴火的炙烤带来一种如捣碎脊柱、吸吮骨髓般的痛苦,直直深切神魂,而现在,那种痛苦终究消逝了。
骸骨为牢,将它困在方寸之地,阴火为链,一头锁上它的四肢,最后在脖颈处绕了一圈,继而向尸身深处而去,那阴火链极短,以是它不得不消脸紧紧贴着尸身,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式跪在那边。
除此以外,她周身都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儿,衣衫褴褛,面无赤色。她此时,已经走到了火山旁。
那是这血海中,最后的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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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它才在佛修慈悲的笑容下,摸索着向对方走去,一步三盘桓,惶恐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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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他张口,喝出一个气音,周身金光大振,分开血水,于血海中铺出一条只容一人的金路。
这声音真是坑惨他了。如许想着,他站起了身。
“是。”女修的唇有点抖,她嗓子里收回一声低低的气音,过了几息,才将剩下的话完整说完。
“已经一百七十四代了啊......”它有些感慨,又问道:“你熟谙我?”
“呼呼......”静曦有些气喘,他用手捂开口鼻,指缝间有鲜血滴落,四周的阴魂在感遭到新奇的血液后,更加猖獗。过了好久,他才放动手,随便措置了下伤口,整了整有些褴褛的僧衣,持续断后事。
女修一向重视着它们的气味,见气味完整消逝、没碰到半分隔绝,肯定了此举可行后,她握着剑,再次转过身。
您不是也感觉值得么?又何必来问她呢?
爱惜湛分开火焰,踏着骸骨,跟着血海颠簸的淘浪,渐渐深切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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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惜湛此时的描述有些惨痛,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她左肩一向延长到后腰,后背的衣物被血染成了一片猩红,伤口上另有未熄的红黑火焰在燃烧。
无数尸手贴在它身上,爱惜湛能够看到,有细细的玄色流入尸手,每流走一丝,身影就会悄悄的颤一下,继而暗淡一分。
最后,她又抿平了唇,握着剑,一步一步地向血海走去。
“滋滋......”血水和灵力罩相撞,收回不断于耳的细碎嗡鸣,下方,有无数尸手拍打着灵力罩,还不时有尸身大张着嘴,用尖细的牙齿咬上来。
剑光澄彻如秋水,雪亮的剑刃斩向火山,如此几番后,火势渐熄,血海被剑气撑开一个口儿,那口儿绝顶,跪着一个身影。
够不到了。爱惜湛拧眉看着路绝顶空无一物的血海,唇角微微拉起一点,像是一个没有成型的苦笑。
“......当入乌略!”静曦面色惨白,口鼻处皆有点点血沫,大量利用言灵,终究遭到了反噬。
一个阴魂懵懵懂懂的踏上金路,没有感到涓滴痛苦,使它的神采平和了下来,随后顺着金路,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那边,孤零零的站着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