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呆在阳台上。‘他们必定会到她内室里来,’我想,‘让我来一个伏击。’因而我把手缩回开着的窗子,将窗帘拉拢,只剩下一条便于察看的开口,随后我关上窗子,只留下一条缝,刚好能够让‘恋人们的喃喃私语和山盟海誓’透出来。接着我偷偷地回到了椅子上。刚落座,这一对出去了。我的目光很快射向裂缝。塞莉纳的侍女走进房间,点上灯,把它留在桌子上,退了出去。因而这一对便清清楚楚地透露在我面前了。两人都脱去了大氅,这位‘名流瓦伦’一身绸缎、珠光宝气――当然是我的奉送;她的伴随却一身戎装,我晓得他是一个vicomet,一个年青的roué――一个没有脑筋的恶少,偶然在交际场中见过面,我却向来没有想到去仇恨他,因为我绝对地鄙夷他。一认出他来,那蛇的毒牙――妒忌,当即被折断了,因为与此同时,我对塞莉纳的爱火也被灭火器浇灭了。一个女报酬了如许一个情敌而背弃我,是不值得一争的,她只配让人鄙弃,但是我更该如此,因为我已经被她所捉弄。
他咬着牙,冷静无语。他收住了脚步,用靴子踢着坚固的空中。某种讨厌感抓住了他,把他攫得紧紧的,使他止足不前。
“在那些日子里我还喜好夹心糖,爱蜜斯。而当时我一会儿croquant(也顾不得蛮横了)巧克力糖果,一会儿抽烟,同时凝睇着颠末时髦的街道向邻近歌剧院驶去的马车。这时来了一辆精制的轿式马车,由一对标致的英国马拉着,在灯火光辉的都会夜景中,看得清清楚楚。我认出来恰是我赠送给塞莉纳的voiture。是她返来了。当然,我那颗倚在铁雕栏上的心急不成耐地跳动着。不出我所料,马车在房门口停了下来。我的恋人(这两个字刚好用来描述一个唱歌剧的恋人)从车上走下,固然罩着大氅――趁便说一句,那么和缓的六月夜晚,这美满是多此一举。她从马车踏步上跳下来时,我从那双露在裙子下的小脚,立即认出了她来。我从阳台上探出身子,正要喃喃地叫一声Mon Ange――当然,用的声气仅能让恋人闻声,这时,一个身影在她前面跳下了马车,也披着大氅。但一只带马刺的脚根,在人行道上响了起来,一个戴弁冕的头正从屋子拱形的porte cochère颠末。
“瓦伦蜜斯进屋的时候你分开了阳台吗,先生?”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