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堂仓猝擦擦嘴,眼睛盯着江循不放,身材垂垂退出江循的节制范围,但他的眸色间毫无敌意,倒有些出乎江循料想以外的欣喜。
外头的殷无乾看着褴褛的庙门本就不想入内,听殷无堂松口天然是求之不得,刚想回话,就听得背后不远处传来模糊的足音,回顾一看,不由得皱了眉头。
这当口儿,殷无堂从内走出,登登登下了枯朽的石阶,向薄山子施下一礼:“长辈不知前辈到来,礼节不周,请恕无堂无礼。”
江循抬高了声音反问:“你如何不走?”
不过现在他还是能够出声的。在江循奔逃得气喘吁吁之时,他腔调温存地赐与鸡汤式的鼓励:“小循别怕,顿时就到了。”
殷无堂开阔而答:“纪家主得知此地有钩吻太女的活动陈迹,派我们前来查探剿魔。”
那队身着玄衣红裳的人马很快发明了殷无乾,个人朝这里走来,为首的中年人见殷无乾一身高品级的月白蓝装束,便知此人身份不低,恭恭敬敬地对殷无乾行下一礼:“鄙人薄山子,见过殷家公子。我乃秦氏之徒,正奉家主之命追缉要犯。敢问殷公子,可曾见到形迹可疑之人?”
……他的一块衣角同殷无堂的指尖擦肩而过。
江循一看这黑漆草率两眼一争光的山神庙就感觉心头打鼓,刚想撤归去,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灯火处传来了一个熟谙的声音:“……既是搜索无果,也不急着归去。在此处安息一夜再回山去罢。”
……毕竟还是晚了一步。
……他还希冀着到时候灰尘落定时寻个安稳寓所悠然度日呢,如果现在不加节制,对正道之人滥开杀戒,就划一于自断后路。
他所看到的灯火不是来自这里,而是不远处两个提灯而行的夜行人。
江循就这么日夜兼程地追到了劲节山,但是搜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任何灵力活动的陈迹。
……如何感受gay里gay气的。
江循:“……废话,这还不是怪你吗。谁叫你不喊我起床的?”
秦氏的要犯所为何人,当今已是无人不晓,殷无乾却懒得应对,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晓得,不晓得,我们也有要务在身,那里还管得了你们秦家的要犯?”
……但愿有一个能供本身居住的场合就行,不消在内里提心吊胆的。
薄山子心下了然,又见殷无堂这般坦诚,也不再好出来搜索,只好再次拱手道歉:“抱愧了,两位殷公子。不是鄙人狐疑太重,两位都曾与那孽障是为同窗,那人身份透露后,又有很多被孽障蒙蔽的殷家后辈前来讲情,鄙人不免……抱愧。”
他本来筹算只睡一个钟头,谁猜想阿牧心疼他过分繁忙,没能在预定的时候叫他起来,成果就是他被生生冻醒后,一睁眼,就置身在了一片非常糟心的黑暗中。
殷无堂用手垫在脑后,望着蒙尘的屋顶,低声道:“我记得你一贯怯懦。留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既然从他身上读不到敌意,江循也就笑吟吟地抱着胳膊打量着他。
不顾睡得发麻的腿脚,江循翻身起来撒腿就往山脚下窜。
殷无乾飞扬放肆的弊端倒是一向没改,口气极冲地反问:“与你何干?”
现在瞅见了树林的边沿,也瞅见了山脚下的一处挪动的灯火,即便绊了一跤,江循也感觉心安了很多,颠颠儿地往那灯火透明走去。
长久的寂静以后,殷无堂扬声对内里喊道:“乾弟,此处过分陈旧,荒无火食,我们再去寻别的住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