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沙多于五鹿皇宫行走,挂名统领五鹿伊部下最为得力之亲卫。此一亲卫队,共卅人,分唤作“十二鹰扬”、“十八虎奋”,勇猛之名,谈之色变。
刘头儿听得“尤耳”一名,不由一震,摩拳摸索,“那尤耳小国,但是传闻中古时神鱼出没之地?竟不知,那处另有这等奇物!”
祝掩蹲立尸首一边,细细看来,后竟膝跪其侧,两掌撑地,脸颊切近尸身创处,已是不敷一寸。
胥留留急将发间素钗递上,不消半刻,便见祝掩自那尸身食管内勾出一条白丝。
胥留留闻声,笑得勉强;屋内诸人,不间不界。
一为捕头,被店家唤作刘头儿,似与店东极是熟悉;另二人则为捕快,装腔作势绕那尸首数圈,佯作探查,后见祝掩等四人分立一侧,两捕快这便叉了腰,劈脸喝道:“你等,皆是嫌犯!”
祝掩起家,痴痴瞧着一旁桌上茶盏,轻道:“恐取了宝贝,再逼其饮水,借之将那丝线顺回原位,方才看时,这尸身外袍上部,不是多有水迹么?”
“明显已将此房赁了出去,其怎得这般胡涂,又重赁一回?”刘头儿不由自言自语。
胥留留闻声,面色不善,抱臂正立,缓道:“葡山派掌门柳难胜,确是我未过门的嫂嫂。查这尸身情状,初看也确是葡山四绝掌。然……”
“可叹其行事诡谲,却失了些方雅意味,狗门窃一手这称呼,倒也合称。”
闻听此言,宋又谷折扇一收,心下暗道:公然还是孩子心性,这般扛不住事。思及此处,笑得勉强;反是祝掩,面色无改,垂眉深思。
祝掩也顾不得很多,只手便捏了那白丝一端,使力一扽,却感另一头紧紧未动,祝掩一起顺之而上,终是自那尸首口内后牙根寻得个活结。
刘头儿悄悄翻个白眼,缓声应道:“不是问你甚么宋楼,乃是问你住店可有身份凭据。”
“我说此人脓血,怎得这般稀淡,当是爆体之时,混了胃内未得运化之水液。”刘头儿缓缓摩挲下颌,独自接道。
胥留留目珠一转,轻声策应:“这白丝既未为赤色所染,亦未为掌力所断,如此奇物,莫不是那鹤颅蛛丝?传闻此物仅存于东南海上一岛国,名唤‘尤耳’。这物什如果利用得宜,削金断铁不在话下,然其又是遇柔则柔,伏于肌理,倒似无踪,全不成感其存在。”
“好,好。”刘头儿连宣称好,扬手接了路引,一双鼠眼却未离了战仁温身子,高低打量之际,又再接道:“你们三人呢?可有凭据。”
“竟是将这细丝紧紧绑于后牙之上。”祝掩长纳口气,缓将额上薄汗揩了。
“恰是如此。”胥留留眼风一扫祝掩,轻道:“若内力深厚,一掌击于人身,所现成果本就相差无几。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皆以刚猛雄浑著称,若见不到其出掌,辨不出其章法,便更难分清二者。只不过,四绝掌仅葡山掌门方可习练,我那嫂嫂,虽是葡山现任掌门,其年事,不过二十出头,即便熟知掌法,怕是内力不精,力有不逮。再者,葡山远在垂象中腹,距少扬城岂止千里,其为何到此,杀一名不敷道之辈?倒是鱼悟师,其座下四大弟子,皆得大明孔雀摧真传。”
“本公子……本公子乃是……”
祝掩面上一沉,低眉瞧瞧不远处那失神店东,尚未多言,却听胥留留幽幽叹道:“当下江湖,若论盗窃,谁可同狗门窃一手相较?”
“胥蜜斯,这但是葡山派的四绝掌?”宋又谷一顿,见胥留留未应,又再接道:“如此刚猛之掌法,谁会料得,竟是女子修习。”
“你等入店之时,可有将姓名籍贯来往去处一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