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得了五鹿浑这般包管,稍觉安抚,思忖半晌,目珠陡地急转,猛不丁翻身起坐,下颌一探,定定瞧了五鹿浑半晌。待见五鹿浑低眉含笑,容欢这方启了口唇,抬掌搔了搔头,低声摸索道:“我说鹿兄……本日墓前……五鹿老那些说话,我怎模糊感觉有些非常?”
容欢见状,唇角一抿,面上已见嫌弃,抬掌往颊上轻柔号召,佯掴了本身一个耳光,后则长叹口气,怨声复兴,“同你将那事儿说道说道,心下顿时纾解很多,脑筋也顺带灵光了些。”
五鹿浑闻言讪讪,徐将眼目一阖,愁眉未破,喃喃应道:“此时也只得希冀师父,求其能得些个宣家剑客行迹,抑或……盼那手眼通天的宋楼奶奶得了容兄手书,互助一臂。”
五鹿浑缓缓起家,探掌往榻沿一扶,心下全然记不得本身是何时自容欢那处出来,又是何时合衣盹了畴昔。正自考虑,恰闻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五鹿浑两掌一攒,尚未行动,挑眉再探,已见五鹿老笑嘻嘻立于目前。
“那日山庄堂上,容某听了鹿兄一席说话,心下早有摆荡;后又见江湖流言四起,起承转合,有眉有眼。鄙人揣摩着,若将咸朋山庄恶事同葡山勾连对比,更可推知此事同异教拖不得干系。”
五鹿浑闻声,点头以应,将眉一挑,悠悠叹道:“容兄,此事全赖胞弟玩心太盛,今后鄙人定当严加管束,好生束缚。只是,现下事已至此,照你所言,你要如何平了胥女人胸中意气,还了胥大侠明净名声?”
“何人要提这档子事儿!”容欢面色乍红,摊掌将脸颊虚虚一掩,声若蚊蝇,“退的亲多了,坊间便有了宋楼公子浪荡之名。只因内里实难开口,我便顺水推舟,强扮个风骚纨绔,免得外人晓得内幕,嘲谑作弄。”
此言一落,兄弟二人对视一面,眨眉工夫,俱是侧了脸颊,失声齐笑。
容欢见状,探舌濡濡口唇,一面长叹短叹,一面自顾自倒了满盏,脖颈一扬,一饮而尽。
五鹿浑见状,立时将手一抬,轻往五鹿老侧颊一戳,稍一使力,便将那俏脸顶出一臂开外,后则急将两眼一阖,不答不该。
“兄长但是感觉事多蹊跷,怕那胥子思头皮上,亦有些个难为人知的乌七八糟?真要如此,暗遣金卫畴昔查查便是。”
五鹿老似是正在兴头,不依不饶,腆颜再道:“本日坟前,我但是得了兄长眉语表示,这方将你所告祠堂一事,添油加酱传于容欢晓得。容欢那滑头,常日里嘴下不饶人,言谈去处,瞧着便是个谨慎眼的妒刻之辈。既能浇他冷水、瞧他笑话,我自乐见其成。”一言方落,五鹿老纳口长气,低眉轻道:“只可惜,如此如此,那般那般,真真要寒了胥家蜜斯芳心。若其晓得,前后不过兄长设想,先逼那醋罐子容欢表白身份,再以他这驰名无实的未婚夫婿拘限胥蜜斯言行……啧啧,兄长倒是免了那些个投怀送抱、频赠秋波的费事事儿,叹只叹胥家蜜斯,痴心错付,好不成怜!”
五鹿浑听得此言,怎不火起,抬掌便往五鹿老头顶接连弹了三五爆栗。
容欢闻听此言,咬唇吞声,待了足有一刻,方才纳口长气,徐将两腮一鼓,屏息一时,终是悠悠长喟,目华一黯,沉声应道:“此一回,终是得了小我,听我扯扯闲篇,容我倒倒苦水!”
容欢闻声,两掌一对,脆声一击。
五鹿浑目睑一阖,忙慌侧了脸颊,抬掌扶额,低声再道:“我说容兄,论那贪美逐色之事,胞弟可算得上烟花寨内的大王。”五鹿浑轻嗤一声,低眉笑道:“鄙人之前多番考虑,想着那日风月池中,怎得容兄初知白猴共浴,未见仓惶,待我言明公母,你便立时无措,惊跃失容?常日里,我可从未见容兄同闻人女人论些个男女分歧席的俗礼,若说你定要跟只母猴讲甚男女有别,难道对牛操琴,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