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见状,亦是拥戴巧笑,轻咳一声,悠悠叹道:“看来胥女人跟鄙人,所想所料,如出一辙。想来楚兄他……”
五鹿浑轻哼一声,逃目之际,立将话头一转,“若依着鄙人思路向前,便会碰到新疑——钜燕老国主缘何偏选了楚老将军同延久老王爷入宫试药?”
闻人战一听,颊上一皱,眨眉两回,无法苦道:“楚大哥,战儿还是不明。即便宣家兄弟能同杜前辈比上一场、斗上一回,但是于你而言,其中何益?”
五鹿浑先是摇眉,后则点头,口内低低一叹,轻声嘟囔道:“是了,是了。届时你我便依着楚兄之计,说个‘世家子神机颖慧,潜雅道合力擒贼’之辞便好。于八音山及宣氏兄弟两件事儿上,延久郡主、宋楼公子、闻人女人、三经门人,连同胥女人你,可算得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故而,我等也只得异口同声,齐齐吞下这个闷亏去。”
宝马嘶风,凝云铺地。
胥留留闻声一顿,眨眉几次,缓声应道:“倒是偶听先考提及,老国主古云渥同老王爷古云初并非一母同胞。太后同老王爷,似是沾些舅表亲缘。”
“能现身三彩山上,以重金拉拢灵和寺满寺性命的……”
五鹿老这一头,本同容欢闻人战并行在前。三人并辔约莫半柱香辰光,方查五鹿浑胥留留未曾随上。五鹿老心忧兄长,这便自告奋勇,拍马掉头,依循原路返回寻觅。
不待胥留留有应,五鹿浑已是自顾自缓声接道:“真如小郡主所言,将军王爷皆乃国之栋梁、君之腹心,为全大义,为存隐蔽,这方挺身投死、舍命应诏……”五鹿浑一顿,抬掌轻往马头拍了两回,后则实在按捺不住,噗嗤一下反是笑出声来。
“鄙人所疑的,但是不但于此。”
楚锦眉头一皱,侧颊斜顾,待将五鹿浑高低来去打量个三五回,方才一咧唇角,摇眉不屑道:“祝兄虽为三经宗主首徒,却似无甚武学成就;于江湖之事,知之尤浅。”
思及此处,五鹿浑缓缓纳口深气,后则侧目一瞥,正将胥留留面上神态归入目帘:只见红粉青娥在前,眉似蹙非蹙,目含情含烟,细细打量,竟又不自发稍透出些娇憨之气来。五鹿浑见状,心下渐生微澜,噗嗤一声,露齿而笑。
言罢,五鹿浑抬头朝天,喉头一颤,缓声自道:“楚兄昨日尙言,其落草八音山日久,暗中早同周边府衙办理了干系,故而八音山匪行恶多端,处所悬榜出兵,却未曾下过狠手施太重击。楚兄亦听衙官提及,说那三彩山匪人更是精于此道,不但将剪径所得同府衙坐地分赃,还依衙官之令,以匪剿匪,啃过数块衙官明面上不好下口的硬骨肥肉。”
“留留直觉,郡主的体例,定然比楚大哥自泄八音山之密来得高超很多!两个伧父,一双妙契;清风明月,两免沉着。”
容欢耳郭一抖,抬眉即应,“祖母传信,便是要我等来苏城寻踪索迹。难不成,自那宣家兄弟离了一笑山庄,立时又有旁人查其奇特,再往宋楼卖其下落?”
“真正腹心,岂可轻损于这般事体?”一言方落,五鹿浑忙不迭抬了另一掌,虚掩口唇,待个半刻,方将笑意抑压下去。
话音方落,闻人战禁不住格格娇笑,速往五鹿老身前一凑,已然查见其那猪肝色真容,几要将薄薄一层假面皮染透。